路听琴拂袖转身,走向小路尽头。
白墙青瓦山居院子,坐落在秋色树影里。桂花树残花已落尽,四野清净。
路听琴拉开斗篷,让窝成团奶橘透口气,单手托好崽子,腾出只手打算开门。
重霜低着头,无声小跑,绕到路听琴身前,替他打开院门。
路听琴瞥眼重霜,不言不语走进去。手抱幼兽,裹着斗篷长身站在青石板路上,没有表情地看着重霜动作。
“不行。你留下来,再跟吵架吗?”
重霜跟在后面,低声应道。“弟子不敢。”
他不会再和路听琴争执,只愿有个机会,能看清迷雾笼罩中仰视七年人,到底是什人。
“……回头别忘记去跟你师伯们,为之前态度道声歉。”
这句不敢听着还诚心点。路听琴想起静心台上,重霜那串气死人师尊师伯说是,提醒道。
路听琴搂着怀里热烘烘小嫩芽,在秋日林中,找到丝真正属于他快乐。
不是依托于坠月仙尊,而是完全因为他。
路听琴心情轻快几分,走两步,略侧头,看到重霜仍站在身后,笑意渐淡。
“没有其他要问,就回吧。”
重霜脚生根似扎在原地,从唇缝里挤出声音。
龙骨,但唯独这个,解释不。
这是坠月仙尊和重霜事。
纵有千百般阴差阳错,也仅是桂花树下梦场。
“你……好好留着吧。”路听琴道。“过去事,不必再提。”
他衣袖展,忍着酸软感觉,逃也似,稳稳搂着两只崽子,往山居小院里走。
重霜将木门掩好,整理衣衫,面向路听琴,沉着脸往地上跪。
“请师尊容许弟子留下,可以帮师尊,照顾……师叔。”
他艰难地看着路听琴
“人龙混血事,你想通?”
路听琴问,重霜要是接受,他就拿回那截龙骨。
重霜眉宇间笼罩着不散阴郁,垂着头不出声。
路听琴等等,耐心渐消,淡漠道。“那就走,什时候明白,什时候来见。”
重霜咬着嘴唇,薄唇被他不断咬破,再度涌出血来,滴落地面。
“师尊,可否不走?”
林木萧瑟,日光渐弱。
下午森林,热意点点消散,偶尔有不知名鸟鸣,拉出嘶哑长音。天青色练功服少年目光黯淡,眼中血丝遍布。
像只长歪小树枝,本该青葱如松柏,枝杈尽头却枯萎灰暗。
路听琴拢拢斗篷。臂弯中奶橘柔软热度,驱散他泛起寒意。
这问题,他着实应付不。只想快点进到山居小院里,关门趴上床,抱着被子摸猫。
黑猫好像探知到他心情,喵地声,钻出路听琴斗篷,踏着他手臂,跃而下。
它轻巧地落到片落叶上,脑袋蹭蹭路听琴腿,消失到林中。
路听琴心凉凉。
“嘤!”路听琴斗篷里传来细而愤怒嚎叫。幼兽气哼哼叫通,在他怀里打个滚,脸蛋埋到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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