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霜在问……之前坠月仙尊为什对他不好?
路听琴垂下眼帘。他可以对重霜解释试验与
个从很早之前,在他还是孩童时便诞生困惑,左思右想,不曾明晰。
是他沾着污泥手,在粗布衣裳上擦得不够干净,脏仙人眼;是他见识浅陋,进山,笑声太亮,惊林中鸟;还是他粗笨无知,学太久字,才看懂书上文,让路听琴等太久,等到失去耐心……
如果他当真是个杂种、随时会嗜血发疯半妖。路听琴憎恶他、试验他、杀死他,都是应当。
如果是为他好,又是从什时候起,他做错哪步,让仙人对他阴郁冷漠,再不愿分给他,哪怕是千分之柔和?
重霜埋着头,不想让眼眶涩意显露。话出口,便停不下来,不住回想着遇见路听琴前后,自己做每件事。
路听琴斗篷里拱拱,露出个黑猫脑袋。
不苟言笑仙人任由黑猫闹腾,抬起根纤长净白手指,点上猫额头。黑猫登时眯起眼,主动蹭着他手指。路听琴嘴角翘起点弧度,清风化雪,寒意顿消。
“你还有什事?”路听琴逗弄会猫,对重霜抬起眼皮。
这眼,又是收敛所有柔和,冬回大地,重新冰封。
重霜酸涩,低下视线不愿多看。
重霜脚下踏风,赶往通向坠月峰山居小路。
没过多久,就见到路听琴缓慢身影。
他想起嵇鹤劝告,身形顿,远远缀在后面。
路听琴像是走累,单手抱着两只崽子,倚靠在棵树上,目光淡淡,看向摇曳草叶,不知在想些什。
重霜心生忧虑。
“师尊帮缝衣裳,直留着,不敢穿……是因为没守好,让师尊心冷吗?那个木盒是捡来,仔细打磨晾晒洗过,绝没有不敬意思……”
重霜声音太轻,只比气音大点。
路听琴心情复杂地看向少年。
他不知道重霜指是什,但跟重霜有关木盒子,他倒是见过个。
那是在穿来后第夜睡梦里,他朦朦胧胧见到衣衫褴褛小孩在被追打下,牢牢护着个木盒。原来那个木盒和坠月仙尊有关?
他只见过路听琴阴郁而冰冷面容,在旁边跟大半天,才发现路听琴不是不笑,只是从来不在他面前展现。
路听琴短暂微笑对着猫晃动尾巴,对着幼兽粉嫩脚爪,对着拂过眉眼风……
从来不会对着他。
“师尊,是……做错什吗?”
他呢喃道,吐出心中盘桓已久疑问。
秋日寒凉,下午日光渐暗,路听琴大病未愈,在外面久累,终是不好。
他怕惊扰路听琴,尽可能放轻呼吸,站在林木中,不知自己应该上前,还是就此离去。
路听琴盯会草叶,忽然开口。
“已说过,会用心待她,你大可放心。”
这句话没头没尾,重霜知道自己被发现,走到路中,隔着蜿蜒曲折段小路,望向尽头倚着树路听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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