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鄢放下碗,愣愣地看着那蒙蒙雨幕,似乎想起很遥远事情。
“贺大哥,你还记得那年扶摇阁拍卖会吗?有天早晨,也下雨。在楼下用早膳,哥哥从楼上下来,故意从背后吓跳。那天,他点小米粥和小笼包……”他声音很轻,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贺西楼心中酸涩无比,甚至不想接话,只是胡乱点点头。
“其实,有很长段时间,都不怎喜欢他。后来也不
他捏着那药瓶,心中稍微转瞬,便已全然明白。这只羊脂玉药瓶,自然是宁程程。这位神鬼门主,向习惯将解药和毒物放在同个瓶子里。
贺西楼早就开镜拿到解药,只是不肯给自己罢。
司明鄢眯起眼睛想想,忽然微微笑。他将那羊脂玉瓶子和匕首都原封不动地放回暗格之中,又仔细把床褥盖上。
过片刻,贺西楼端着个食盘进门。他把东西放在桌上,有些紧张地望向司明鄢:“明鄢,用点早膳吧。今天小厨房做鱼片粥,还有清炒时蔬和白玉丸子。”
司明鄢盯着他,意味不明地笑笑:“好啊。”
详许久,仿佛要把这张面孔牢牢记在心里。而后,他狠狠咬咬牙,轻轻掀起床褥角,从床板暗格中拿出柄小巧匕首。
贺西楼紧握着那柄匕首,雪亮刀尖距离那修长纤细脖子只有寸。明晃晃刀光在晨曦中颤动着,那是他手在发抖。
不知道过多久,贺西楼缓缓垂下手,匕首跌落在床上。他忽然紧紧捂住自己脸,身体不住地发着抖:“孩儿不孝,有辱先人……”
过许久,他才慢慢冷静下来,仔细将匕首放回暗格之中,窸窸窣窣地穿上衣衫出门。
贺西楼刚出门,司明鄢便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眼珠里点感情也没有,像两枚浸在冰水里黑水晶。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鱼片粥,而贺西楼几乎没怎吃,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这是他们第次,起用早膳。
司明鄢似笑非笑地看他眼:“贺大哥,别老是看着呀,你也吃。”
他那笑容让贺西楼心中悸,赶紧低头喝小口清粥,却不小心呛着,咳半天。
“你看你,多大人,”司明鄢轻笑声:“别着急。”
二人慢慢吃着早膳。不知何时,窗外下起小雨。
他坐起身来,喉咙里轻笑声:“想不到,这人还有点儿胆子……就是太蠢。”
司明鄢舔舔嘴唇,趴在床上翻找起来,轻而易举地便找到那个暗格。暗格里除匕首之外,还有个精致药瓶。
这药瓶是整块上好羊脂玉雕制而成,触手光滑温润,造型却十分古怪,像个两头葫芦,两端都有开口。
司明鄢拔开端瓶塞,仔细闻闻,有股陌生淡淡清香。他又打开另端,鼻子才凑上去,脸色就微微变。
这浅淡奇异香味,和司明绪中毒那天,那只青花瓷小碗里残余羹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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