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欣鼓舞够,眼见着第三日便要出发。她们才想起这几日都在烟云坊里整日喝酒周父,只是两个人都嫌恶他,不肯去寻。
谁知当天晚上,周父就回来。
以具尸体形式,被不知是谁,放在周母枕边。
周父死得绝对不安详,绝对非正常死亡。他至死,双眼都是圆睁着,像是看见什让他极为恐惧东西。而周母就与这死不瞑目尸体,无知无觉地睡晚上。
按理说此事应当报官——可周婉婉制止她母亲。如今,则老家周家人,直在找他们。二则,再拖下去,若是老太君死,她们为守孝,便离不开大景。三则,报官,她们若是耽搁下去,康王如今心伤,不见得会等她们、带她们走。
可他没想到是,康王在听说他遭此巨变后,居然只是来匆匆地看他眼。
周采从别人口中得知,小雪死。
康王买来小雪,曾经新月国王子,死。
他被关在房间里,康王说,要杀杀他脾气,不准人给他送饭——除非他步步跪着来求他。
可小雪真病到爬也爬不起来程度。康王那日在牢狱中见周采,回来心神不定,喝晚上酒。
来啊……”
五王爷在他怀里,似乎终于认出他来。他含含混混地看着他:“你是周采?”
周采含着泪点点头。
直到——
个花瓶,被容汾拿着,硬生生地砸到他脸上!
于是周父尸体便被她们两人合伙扔进周府里井中。周家家主,曾经煊赫时周博风字泰然,如今就只是这个下场。
无人为他送葬,无人为他掩埋。所有人,只在乎自己输赢——包括他妻子,与女儿。
周家母女俩和
小雪尸身,就凉在那个晚上——说是凉,也不算是凉。他房间里着火,看守他人又出去偷偷喝小酒,谁都知道,小雪是个谁也可以看轻奴隶。
于是他死,只剩下具面目全非尸体。
康王这几日,便是直抱着那尸体。小雪人生前他不曾好好对他,死后他却抱着具面目全非尸体发疯。直至五日后,尸体发臭,他才命人将它烧成骨灰,装进荷包里,戴在自己身上。
也是在那时,他才决定返回北魏。
而周母与周婉婉,则欢欣鼓舞。
周采捂着脸开始惨嚎,鲜血从他指缝里流下来。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此刻脸上到底发生什,只觉得边嘴角疼得厉害——仿佛是要裂开。可容汾还没有停止,他呼着酒气,把抓过他右手,又把瓷片插进去!
“你不是阿逊,你是周采,你不是阿逊,你是周采……要去见阿逊,要他原谅,你死,他就会原谅……”
绛卫们冲进来,制服五王爷,又将周采带出去。
周采被送到太医院,可他右边嘴角,却永远地留下道裂开长疤。
远远看过去,就像是道歪着嘴、滑稽而丑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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