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丞直起身,凑到林清羽耳边轻轻道:“清羽,谢谢。”
突如其来靠近让林清羽不太习惯,冷如檐下冰凌脸色摇摇欲坠,道:“这药,你是喝还是不喝?”
“若不喝,岂不是辜负你片心意。对,”陆晚丞似想起件重要事,“这药能让抱得动你?”
林清羽不明白陆晚丞为何如此纠结这件事,眉眼微抬:“你很想能抱得动?”
陆晚丞点头:“超级想。”
像陆晚丞这样人,不应该那煎熬地渐渐凋零。
然而陆晚丞倒不在意自己死得煎不煎熬:“你说……多活半年?”
林清羽垂下眼帘,不去看他:“是。”
陆晚丞眼眸微动,喉结上下滚滚:“清羽。”
他唤声,沉默下来,反让林清羽生出丝局促来。
。”
林清羽蓦地起身:“自作聪明,爱喝不喝。”
陆晚丞拉住他衣摆不让他走:“你是又又又生气吗?”
“没有,看你不痛快罢。”
陆晚丞认真回想自己近期所作所为,无辜且迷茫:“哪里错?”
林清羽唇挂冷笑:“别想,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陆晚丞捧起药碗同时低声抱怨:“……那还喝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小侯爷:等下辈子,不仅要抱起你,还要抱着艹!
①出自孙思邈《千金要方》
“你别误会。”林清羽道,“‘人命至重,有贵千金,方济之,德逾于此①’。既习医,就不能对无辜之人见死不救。”
陆晚丞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可是,你救不活。”
“知道。但只要尽力,来日便能问心无愧。”
陆晚丞笑起来,笑得唇角微弯,双眸璀璨,甚至好看,只是说出来话仍是欠扁:“哎呀呀,心狠手辣大美人是为转性。”
林清羽难掩嫌弃,死不承认:“小侯爷未免太高看自己。”
林清羽无言以为。
陆晚丞没错,他从未说过他想要多活些时日。他不能参加今年太医署考试,是因为他自己时心慈手软,犯蠢。
可他错过今年考试,三年后还可以继续考。而陆晚丞,只剩下最后这点时间。人死,什都没。
林清羽语气稍缓:“这个方子是父亲给,依着你情况加以改良。不能救你命,但能让你多活半年,也能让你最后日子痛苦少些,到时候……不至于太狼狈。”
他见过不少因病重濒死之人,无论从前有多体面,到那时都称不上好看。生活不能自理,凡事尽靠他人,骨瘦如柴,面容灰败,直至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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