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枕风顿时没表情,无奈道:“说正事呢殿下,你能不能先暂时放下两次事?”
赵眠说声“能”,立刻又道:“所以,顾如璋果然在你手上?他没有自尽殉国?”
魏枕风喝口酒,盯着酒壶淡道:“顾如璋舍不得死。他还没有亲眼看到西夏复国,他怎舍得死。”魏枕风笑下,“即便受尽折辱,即便生不如死,即便每时每刻对他而言皆是人间地狱,顾如璋都不会求死。他会撑下去,直至……希望尽灭,万念俱灰。”
赵眠能从魏枕风语气中听出来,魏枕风对顾如璋似乎并不全然是被对方暗摆道后咬牙切齿,反而带着点惋惜英才之意,像是在可惜像顾如璋这般外貌如玉相,内里如磐石经世之才没有生在他北渊,而是生在无药可救西夏,成为他对手。
赵眠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条醒目红线,已经伴随他月余。
酒意渐浓,赵眠合上眼帘,静静地感受着寒风吹拂在他微烫脸颊上感觉。
接下来,终于到这日重头戏。
良晌,魏枕风声音在赵眠身侧响起:“本王这日伏低做小下来,太子殿下可还满意?就说挑鱼刺,包括父皇母妃在内,本王从未对旁人这做过,殿下可是独人。”
赵眠直截当地让魏枕风死心:“满意,但不给解药。”
魏枕风情不自禁地为太子殿下果决鼓起掌来:“很好,很直接。看来,你确是想逼拿出杀手锏。”
像个白痴。他们都睡过,至于。
爬梯子是不可能爬梯子,他这身华丽盛装去爬梯子实在有碍观瞻。南靖太子不能在他国*员面前做任何不高雅事。
赵眠转向沈不辞:“带孤上去。”
沈不辞比魏枕风听话不是点两点:“是。”
话落,沈不辞手就覆上赵眠肩膀。
倘若顾如璋真没死,那他十有八九是在魏枕风手上
赵眠闭目冷嘲:“事到如今,你还有杀手锏?”
“有。”魏枕风道,“顾如璋,算。”
赵眠蓦地睁开眼睛,眼中醉意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枕风见赵眠是这个反应,便知自己没有猜错:“你使这招,开始就是奔着顾如璋来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赵眠也不打算和魏枕风绕弯子:“是,但也确实不爽你睡两次之事。”
魏枕风微微怔,看着赵眠,又看看沈不辞手,欲言又止。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沈不辞就带着赵眠腾空跃起,稳稳地落在塔顶。
赵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不上来?”
魏枕风暗自摇摇头,把心底那点微小异样压下去,起身踏至塔顶,在赵眠身侧落下,瞧见沈不辞手早已离开赵眠肩膀,人也自觉地退到暗处。
高处寒意更重,呼吸间带出阵阵白雾,不远处宴厅传来模糊不清喧闹之声。不仅是北渊使馆,茫茫大半个京都城都在赵眠脚底。
抬头星河道,低头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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