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他本该到死都不信……”
钟应血气上涌,眼眶酸胀,声音颤抖,笑着直视遗音雅社叛徒。
“宁明志,因为你,他信。”
沈聆日记,在钟应脑海挥之不去。
那些病重之中,夜晚惊醒后提笔写下日记,字里行间都是血泪。
“沈先生确实临终前说起过你,他问,为什你们起看前线报道,起亲眼所见日军兽行,你还能软膝盖,做刽子手奴隶。”
宁明志急促呼吸,他被这句话激怒,又渴求着知道更多。
“他说什,他还说什?”
“他说,自己生坦荡,却问心有愧。”
钟应不需要像爷爷样隐瞒关键,他甚至为爷爷委婉试探感到不值。
时日无多老人,固执而顽强挣扎,想要穿过时光抓住沈聆,寻求自己想要答案。
然而,这份答案,在午夜梦中、在旁人话语里,统统得不到印证。
他心中愈发害怕,愈发空虚。
只抓着唯救命稻草,麻木得自安慰般重复道:
“静笃……是静笃唯知音!”
,还是想见?”
宁明志音调慌乱悲戚,似乎这生只求这件事。
可惜,钟应心硬似铁,眼眶通红看着宁明志。
他知道爷爷说什,他更清楚沈聆遗书写什。
日日夜夜,千百梦回,钟应灵魂里都刻下沈聆临终前苦涩遗憾,也替沈聆痛哭流泪。
钟应曾经以为,那些日记都是沈聆对世态炎凉感慨罢。
直到他慢慢长大,慢慢知道许多事,师父才凝重告诉他——
沈先生感慨,都是个辜负他信任汉*。
钟应不能在汉*面前流泪,他心脏剧烈跳动,音调平静如常。
“知道你想听
他直白告诉宁明志,沈聆日记里说过事情。
“因为他识人不清、被人蒙蔽,结交个奴颜屈膝叛徒,害得遗音雅社友人们四散天涯,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团聚。”
钟应长叹声,却勾起惨淡笑意。
“他还说,他不信,这世上有人亲眼见到日军将无辜百姓当街斩杀,还能助纣为虐。”
“他也不信,竟然有人崇拜残害同胞凶手,还能利欲熏心充当凶手说客。”
钟应站起来,步履沉重,居高临下俯视他。
“对,你是沈先生唯知音……”他声音掷地有声,“曾经。”
眼前宁明志沧桑枯槁,再也不像沈聆在日记里欣然提及“致远”。
只不过是个该死、写进日记就会脏纸页笔墨罪人。
钟应走近看他,在周围人戒备神色中,眨不眨凝视他,平静冷漠说着宁明志想知道切。
此时,他视线燃烧着仇视怒火,轻声问道:
“这是沈先生事,也是沈家事,和你有什关系?”
“!是他唯知音!”
宁明志骤然迸发出磅礴生命力,用尽力气咆哮道,“他应该想见,他应该要见!”
“他定会在遗书里、遗言里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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