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爷爷笑容温柔,说道“与他不熟”“和他说不上话”。
又道:“那人是个琴痴,又仰慕敬佩沈先生,所以讨厌这样人。”
“不过,也是他告诉——”
林望归态度始终平和谦卑,“沈先生临终前,直惦记着十三弦筑,想要再见它面。”
影像戛然而止,致心按下暂停。
林望归看向镜头旁边,似乎那边有他对话人。
他说:“伯爷爷,近年常去找沈家人,有幸见到沈先生遗书。他说您琴技深得他心,也说您十三弦筑是他记挂生琴。”
“这多年过去,能不能请您将琴还给沈家?”
林望归请求话音刚落,钟应就听到,bao怒斥责。
“你也给沈家当说客?!那是静笃送琴,就是东西!你给滚!”
钟应随着曲猗兰,热泪盈眶。爷爷指法错漏百出,弹奏旋律也是生硬机械。
但他能够听出轻风细雨悠然,高山流水雀跃。
还有偶遇君子,敬佩其气质如兰,其傲骨如梅,纵琴为其高歌赞扬畅快惬意。
弦弦声动,皆为知音。
句句专注,心无旁骛。
眼熟七弦琴前,声音清朗说道:
“最近跟位朋友研究乐谱,学会《猗兰操》,正好弹给您听。”
他神色腼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丝谦卑讨好。
钟应见他左手指尖按弦,右手挑弦起音,确实是沈聆留下《猗兰操》。
琴声磕绊,带着小儿学琴般僵硬模仿。
钟应还没要求他们继续播放,就听到宁明志疲惫痛苦声音。
“你告诉……你是樊成云徒弟,你告诉……”
他声声哀求,气息奄奄,“静笃临终前,到底是怎说?他是想见猗兰琴
声音清晰,没有录入宁明志表情,钟应都听得腔火起。
然而,林望归却眉目无奈,劝道:“伯爷爷,您别生气。主要是见过他们家年轻辈,听过那人琴,心里想起沈先生罢。”
“那人叫樊成云,是沈先生妹妹小孙儿,他年轻俊朗,弹得手好琴。”
林望归垂眸伸手,摸摸身前七弦琴,笑着说道:“这首《猗兰操》,如果是他弹给您听,那该多好。”
宁明志不气,也不怒,好奇询问林望归关于樊成云事情。
曲奏毕,钟应见到爷爷内敛腼腆笑笑,歉疚道:
“弹得不好,也不擅长弹琴。”
钟应忍着眼泪,见他眼睛泛光,诚恳说道:“不过,斫制古琴,倒是受到这位朋友夸奖,也就是他不嫌弃,肯教这首失传《猗兰操》。”
和室缓缓回荡林望归话语,钟应知道他说朋友是谁。
是樊成云,他师父。
钟应看得出爷爷手指不够灵魂,无法随心所欲,依然尽最大努力,还原遗音雅社古谱——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何彼苍天,不得其所。
逍遥九州,无有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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