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不喜欢聊琵琶事情,并不是他不喜欢木兰琵琶。
那把拿在钟应手中雄蕊琵琶,是他学近十五年乐器,琵琶早就形同他部分,按照母亲教导,仔细保养,每日弹奏。
他清楚上面每寸雕花,每根丝弦,如果不是为母亲,他也不舍得抵押它。
当时楚慕和维也纳乐器行不算熟悉,只认识肯博瑟街道尽头那家中国乐器行。
里面琵琶、二胡琳琅满目,完全不像开在奥地利乐器行,倒有点儿像开在中国。
他眉峰紧皱,仿佛嫌灯光太亮,还费劲伸手盖住眼眶。
钟应伸手关掉床头灯,于黑夜中笑着出声。
“谢谢秋哥。”
第二天早,钟应提着琵琶琴箱,在楚氏乐器行门口等到姗姗来迟楚慕。
他穿着运动衫,空手而来,如既往叼着烟,根本没有探病样子。
连调酒师看他这样,哪怕不懂中文,都笑着提醒钟应。
“今晚好好照顾他,也许这两天都起不来。”
天还没黑,钟应就架着厉劲秋回到酒店。
这位作曲家恐怕是钟应有生之年,见过最能硬撑,又最能狡辩海量醉鬼。
他边说“没醉,只是困”,边要推开钟应,往维也纳街头墙角依靠,准备席地而睡。
她就死呢。”
场喧闹和争执归于平静,酒吧依然是吵闹电音,调酒师默默收钱,还热情询问道:
“想要再来杯?”
“不,谢谢。”钟应拒绝对方好意,视线落在厉劲秋身上。
这位伟大而冲动作曲家,已经枕着手臂趴在吧台上,埋着头痛苦敲打自己脑袋。
老板为人仗义,听他说母亲病重,立刻收下琵琶,给出五十万欧高价。
他告诉楚慕,“这把琵琶定对你很重要,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赎
楚慕视线扫,问道:“厉劲秋没来?”
钟应笑道:“那个酒太厉害,他还在睡觉。”
楚慕听完,昨晚郁结怒气总算散大半,他畅快勾起嘴角,“他真行,没被拖去洗胃,算他命大。”
说完,他眼神落在琴箱上,明知故问:“你拿什?”
钟应提提琴箱,说道:“雄蕊琵琶。”
幸好,钟应半哄半劝,把人给扔回床上。
属于钟应房间,睡上位浑身酒气醉鬼。
他刚沾上松软枕头,立刻警觉地微微张开眼睛,漆黑眼眸半梦半醒盯着钟应。
“厉先生?”钟应低声问,“你还清醒吗?”
厉劲秋不说话,闻言似乎确认眼前人是谁,才疲惫闭上眼睛。
“厉先生,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吐?”
他温柔急切询问,引得厉劲秋转头,眼睛微眯着看他。
“没事……”如果声音再有力气些,钟应就信他没事。
他痛苦抱着头,“在这儿睡觉……你不用管……小问题……”
厉劲秋浑身散发着酒香气,也不知道是酒吧原本氤氲气息,还是他话语间呵出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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