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年没有全家
团圆饭
。妈妈和姐姐都很疼郁青，可是太忙也是真——她们夜班和郁青生日不巧赶在
起。郁芬前晚特意从厂里回来趟，是把给郁青买奶油蛋糕送回来，然后早又和周蕙出门去上班。
奶奶给郁青个红包，还有今年做新衣服。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回忆起郁青小时候事，感慨日子过得快，并不忘教育郁青要好好孝顺周蕙——因为周蕙生他那会儿，正是家里艰难日子。
每年，都是这样。郁青笑着保证自己会孝顺，李淑敏这才满意。祖孙两个忙忙碌碌地做些家务，把房子从里到外打扫通，李淑敏便像平日样出门和姐妹们唠嗑去。郁青则抓起书包去给学生上家教课。
整整天，他心情都很好。只是到晚上，这份快乐变成微妙忐忑。润生家窗子仍然是黑。郁青发传呼给他，但不知道润生什
时候会回来。
他认真洗澡，然后开始坐在书桌前看书。只是看也看不进去，每过会儿，就要忍不住起身往润生家窗子瞅瞅。
停下来——只是变得更小心，更谨慎，更警觉，但却不会停下来——因为喜欢是不会停下来。
郁青发现自己这刻甚至比以往更盼着能和润生真正完成那件他们试过几次却始终都没能成功事。这念头简直让他心脏微微发抖，要不是有理性克制着，他甚至怀疑自己会在这刻紧紧抱住润生。
纠察队员很快来到他们这间宿舍，润生站在门口，不慌不忙地应和几句。对方见屋里只有两个男生，也没多说什都走。
等到那些人都离开，走廊里议论声下子就大起来。
润生关上门，把那些吵闹都挡在外头。他在郁青身边坐下来，神色平静：“没事儿，别害怕。”他看着郁青，像是在安慰郁青，也像是在安慰自己：“等到房子买下来就好……”
这样瞅好多次，当他几乎有点儿委屈起来时候，润生家窗子终于亮。
片刻后，润生在窗边向郁青笑着挥挥手。
郁青立刻奔向柜子，像土拨鼠挖洞样从衣柜深处找出他偷藏那点儿玩意儿，然后蹑手蹑脚地出门。
郁青却轻轻握住润生手：“没害怕。小心点儿就行。”他甚至还努力冲润生笑笑：“反正
们可以去学校外面。”他安静片刻，忽然道：“下周六……你来家吧。”
下周六是郁青生日，他马上就要十八岁。
润生回握住郁青手，慢慢攥紧，他目光重新炽热起来：“好。”
天气说暖就暖，春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更急。
郁青每个生日都差不多。碗现抻打卤面，打个圆圆嫩嫩荷包蛋。吃过，就算是生日过完。要是赶上大家都休息在家，晚上会再做些好菜，当个小小节日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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