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生终于肯理他,只是声音听上去无奈极:“就知道吃。”
郁青对他牢骚毫不在意:“人是铁,饭是钢,顿不吃饿得慌。你吃啥?”
润生深吸口气:“牛肉包子。”
郁青刚要下车去买早点,正好看见二胖妈提着篮子从市场那头走过来。他礼貌道:“婶儿,出来买菜呀。”
二胖妈看见他俩,脸上却露出焦急神色来:“你俩跑哪儿去?润生啊,你爸爸来,说是家里有急事,在家等你早上。”
郁青被润生抱着不撒手,后来就直接那睡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仍然在润生怀里,两个人在狭小床上很没样子地挤做团,睡得脖子发僵。
夏日里天亮得很早。郁青把润生摇醒,终于得以从他怀里爬出来。马凯还在睡,郁青给他留张字条,感谢他照顾。然后和润生起推着自行车回家。
润生大概是没睡醒,路上都耷拉着眼皮沉默着,人看上去也有点儿心不在焉。两个少年迎着晨曦,顺着江堤往家走。快要走到江桥那里时,润生忽然停下脚步,对郁青道:“豆豆,想和你说个事……”
郁青心里正盘算着要买几个油炸糕,闻言抬起头:“什事啊?”
“……”润生舌头似乎出什毛病:“……”
马凯把他们领回店里,在楼上杂物间给他俩支张折叠床,然后就出去吃串看球赛去。
已经后半夜,远处街上喧嚣还是没有散去。夏夜风凉丝丝,顺着窗户吹进来。
马凯走,润生就关掉灯,在黑暗里把郁青紧紧抱住。
郁青茫然片刻,猜测他可能是在后怕。这事儿是挺令人后怕,郁青想,要是没有马凯,自己是不是这会儿已经被抓走?是不是还会连累到二毛?
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打个哆嗦:“对不起,差点又惹事。”
润生愣愣。二胖妈催促道:“别发呆,赶紧回家啊
郁青茫然地看着他:“啊?”
润生闭闭眼睛:“……”
他在那里“”半天,也没讲出第二个字来。列火车从江桥上呼啸而过,润生沮丧地咬紧嘴唇,忽然在隆隆火车声里跨上自行车,自顾自地骑走。
郁青赶忙追上去:“怎啊?”
润生不说话,只把自行车蹬得飞快。他们顺着大路路骑回去,直到路过早市,郁青在后头喊他:“你等下,要买油炸糕!”
润生声音有点发闷:“不怪你。怪。往后们不上那条街上去。”
郁青犹豫道:“可是夜总会那边……”
“不去。”润生低低道:“过两天和东铭哥说声。”
郁青安下心来:“嗯。”他活动着疼痛手腕,轻轻拍拍润生,但润生搂住他手臂并没有松开。郁青低声道:“怎啦?你是后怕?都是不好……”他抚摸着润生背:“没事,们在这里没事……”
润生没说话,只是把脸深深埋在郁青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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