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郁青想起小学时候,总是孤身人润生。比起润生遇到事,自己处境还不算糟糕——只不过是多做点儿值日,多受几句冷言冷语罢。
而且说句心里话,他也并不为此感到难过。郁青对谁都很友善,平日里总是高高兴兴,别人如果以糟糕态度对待他,他也不会生气。认识他人都觉得他活泼随和,但郁青知道,这只是因为自己不在意。
他只是来按部就班地上个学。别人肯和他做朋友挺好,不肯也没什。他有朋友,很要好朋友。
班上男生虽然讨嫌,但女生大都不错。加上初中时同学林巧柔也和郁青在个班。虽然她跟润生同样寡言少语,却让郁
,更不用说技术员和领导干部。说起来都成怪事,饭店服务员,学历只有初中,个月也能赚上两百块。正经大学毕业生,收入竟然连人家半都不到。
李淑敏因为这个事,很是在家里埋怨番。埋怨完,又开始数落郁芬那些不靠谱想法,然后催促周蕙出去走走关系,可不能任由孩子自己瞎折腾。
郁青觉得进厂没有很好,但也没有什不好,但郁芬对这件事相当排斥。她当年放弃考音乐学院,可梦想仍在现实余烬里微弱地燃烧着。这是件令人感到痛苦事。有时候她和郁青聊天,会流露出种深刻后悔。
人只有辈子,郁青想。要是真喜欢什,或许还是不要轻易放弃得好。陷入悔恨和前途渺茫到底哪个更令人痛苦,以他年纪和性格,其实很难体会得深刻。但他确实从姐姐身上窥见关于抉择无奈。
不过那些都是属于哥哥姐姐烦恼。郁青也有自己要面对事。
高中生活不像他最开始想象那顺利。学校离家远,骑车要四十多分钟;课程难度陡然增大,让人很不适应。而郁青分到这个班,同学友善程度也比初中时差得多。
郁青因为个子矮,被分到第排,不知不觉间好像很多本该值日生们分开做事就全部落在他身上。他倒不介意多干些活儿,可那些活儿后来渐渐有欺负人意味。他为表抗议不做,结果体育课上打篮球,所有男生都以他个子太小为由不肯让他上场。
领头笑话他那个男生叫曹宇,生得也是气宇轩昂,用老师话讲,是典型“表人材”。曹宇虽不认得丁郁青,但郁青是听说过他——他爸爸是厂里财务科科长。总之,从开学第天起,这个人就是班上男生头头;也从开学第天起,他就拿郁青当个乐子。
郁青试图和他讲道理,结果永远只会收获嘲讽。人似乎总是天然会抱团,天然要簇拥起某个中心。曹宇很容易就成那个中心,而郁青正相反,成被男生集体孤立那个。
这是始料未及事。郁青从小到大都是个讨人喜欢孩子,到哪里都能和其他人打成片。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会变成这样。或许就像他姐姐说,世上很多事都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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