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和他块儿长大,两个人干什都在起。润生突然这样,他有点儿失落地意识到,二毛比自己先长大啊。
他睁开眼睛,发现明亮天光透过窗帘缝,正照在自己脸上。
润生不知道什时候醒,正抱着被子坐在他身边发呆。
郁青抻个大大懒腰,看挂钟,才四点多点儿。郁青房间窗户朝南,夏天晨曦总是来得很早。
他顺手把窗帘拉严实:早着呢,再睡会儿吧,你往里面点,要被挤到地上去。
润生没动。郁青凑过去:怎?他想拉开润生怀里被子,结果润生死死搂着不肯撒手。
灯。
润生已经爬到郁青床上,怕冷样蜷缩着。郁青拿自己杯子给他倒热水,在他身边坐下来。
润生接过热水,口气喝完。抬起头时,郁青发现他眼睛又红又肿,嘴唇也破。
郁青伸手碰碰他嘴唇,担心道:你妈又打你?
润生没躲,他伸出舌头舔舔伤口:没。自己不小心咬。说着,在郁青床上躺下来:困,可以睡觉?
这下真不对。郁青摸摸他额头,润生脸上立刻红起来,往旁边躲去——他坐地方终于露出来,有湿乎乎小块印记。
郁青震惊道:你尿床?
润生面红耳赤,把被子扔在郁青脸上:你才尿床。他爬起来,故作镇静道:有没有短裤借穿下。
郁青终于弄明白发生什——原来是头天在书上看到事儿,这会儿真发生。他翻出条干净短裤递给润生,笑眯眯道:你梦见什呀?
润生红红脸白下去,愣愣道:没什。他刚要换裤子,又好像想起什似,把身子转过去。
郁青把杯子放到边,关灯,在他身边躺下来,轻轻拍拍他:别想,那个人肯定明天就走。
润生没说话。郁青摸摸他肩膀——还是冰冰凉。明明是夏天,润生却好像被冻透。
郁青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
深夜里这样折腾通,困劲儿很快涌上来。郁青翻个身,朦朦胧胧地睡着。坠入梦乡之前,他感到润生好像怕冷样,从后面搂住自己。
他做个挺开心梦,梦见几个小伙伴起去江边划船,还捕到条金光灿灿大鱼。大鱼闪闪发亮,有点儿晃眼睛,还把水花溅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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