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没有来。
池翠走到店门口,看着地铁大厅里人们,希望能够见到那袭黑色风衣。九点三刻,女收银员像看怪物样看着池翠说:“你该不是在等那个男人吧?”
池翠没有回答。女收银员轻蔑地笑笑,然后收拾下就离开。池翠继续倚在店门口,呆呆地看着个个陌生人影消失在地铁检票口里。她能听到手表声音,秒针每走记都让她心里格登下。她心情也越来越糟,已经十点多钟,
天,从那堵致命围墙前夺路而逃那幕。鲜艳含毒夹竹桃抽打着她脸颊,天上雷声震耳,父亲警告在耳边回响:在某个夜晚,当你听到神秘笛声响起时候,你就会被游荡在黑夜里鬼孩子带往地狱,永远都不会回到人间。
但现在追逐她是笛声。
晚风从池翠头发上掠过,她像只受惊小鹿般飞奔着。当她跑回到家里时候,那笛声早就无影无踪。她把家里所有门窗都关紧,然后蜷缩在房间个角落里,静静地听着外面动静。
没有声音,死般寂静。
她忘不,忘不七岁那年夏天,那片夹竹桃林,那堵神秘围墙,还有父亲说过无数遍话。她对自己说过千遍:不要相信父亲警告,那是用来吓唬小孩子鬼话。可在她心底,却始终无法拒绝那些话,随着她长大,对那可怕传说恐惧就越来越强烈。直到她确信,夜半笛声存在。
第四天。
今天池翠心情很坏。除昨天晚上听到那可怕笛声缘故外,还因为今天下午父亲来找过她。她没有跟父亲回去,而是和他大吵架,她从来没有这样对父亲说过话,父亲对她也从来没有这样失望过。从毕业以后,她就从父亲那里搬出来,在外面租间房子单独住。
其实她并不怨恨父亲,只是不愿意再听到父亲种种告诫和禁忌。从她能够记事起,父亲就反复地警告着她,绝对不要个人出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在晚上八点以前必须睡觉,睡前要把门窗全部关死,睡下以后就绝对不能再起来,直到天亮。许多年来,父亲直严格执行着这些近似于宗教戒律规定,这个单亲家庭仿佛成个中世纪修道院。池翠明白父亲是爱她,可她不明白父亲为什要把自己恐惧强加到女儿身上,让她也成为某种可怕传说和禁忌牺牲品。她甚至觉得自己从出生,就被献祭给传说中夜半笛声。就像在远古时代,人们把处女身体奉献给神灵或魔鬼。
不,不是祭品。池翠忍不住流出眼泪,她还是躲在最后排书架后面,轻轻地把泪痕抹去。她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那个男人还没有来。
她也不明白,为什在自己心情不好时候,会有这强烈愿望要见到他?她感到自己真很需要见到那双能把人看透眼睛,她心甘情愿让自己所有烦恼都被人看透,也许这样心里反倒能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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