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瘸子拿他当儿子是因为没有孩子，新妈妈有孩子，会喜欢他吗？
幼儿园里也有小朋友有新妈妈，那个小朋友说新妈妈对他
点儿都不好。
秋澄想，他
新妈妈，也是不好吗？
如果对他不好，他要怎
办？
瘸子有
老婆、有女儿，会不会就不要他？
但那天晚上，瘸子没真饿他，他吃到红烧肉，大碗。
瘸子在他狼吞虎咽时候说：“以后不许骗人，你还小，现在就知道搞这些歪门邪道，以后大还得？”
秋澄张脸都埋在碗里，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后来，他被瘸子送去上学，就在瘸子废品站边上个小区里幼儿园，全班都知道他爸是瘸子，他家收废品，有个别小孩看不起他，总欺负他。
他从来不告诉老师，也从不当面和同班小朋友起冲突，他都是悄悄「报复」回去。
梦里，他回到小时候，被那个收废品姓秋瘸腿男人收养，领回家。
瘸腿男人家简陋又杂乱，男人话也不多、看起来挺凶，但男人给他吃喝，没饿过他顿，也会在晚上他踢被子时候给他把被子重新盖好。
男人自己糙，日子也过得糙，周围人都挺嫌弃他，但秋澄知道，这个他喊爸爸男人其实很勤快很能吃苦。
秋澄那时候便很有眼色，知道来卖废品人里，哪些属于卖完东西就走、人比较客气，哪些对他瘸子爸不屑顾、趾高气扬。
他没上幼儿园，瘸子也不知道他多大、没送他去，他就白天也跟着瘸子。
什资格插手？
陆江淮眼中眸光震动，又往后退步。
裴玉转过头看他眼，回过头继续看进玻璃内。
等裴玉再回头，陆江淮已经走，只剩下背影。
裴玉收回目光，重新看进去。
没有，新妈妈对他特别好。
姐姐有新裙子，他就有新裤子，姐姐碗里有肉，他碗里也有。
瘸子日子过得糙，新妈妈却能让家里
这样谁都不知道，瘸子爸也不知道。
瘸子爸觉得他在学校表现真好，是个乖儿子。
秋澄早慧地想：小孩子不是各个都乖，但大人们都喜欢乖。
后来，瘸子找个女人，叫慧兰，是别人介绍，在城里这边给人做保姆，离婚出来，有个女儿。
秋澄喊她妈妈，喊妈妈女儿姐姐。
见多瘸子收废品称重，他就跟着学，跟着瘸子后面打下手帮忙。
某天个讨厌瘸子、闲谈时说过瘸子这种男人没本事中年男人过来卖纸箱，他去称重，称上动点手脚，称轻分量。
中年男人不知道，瘸子却在复称时候发现，语气很重地训他通，还骂句：“野孩子。”
秋澄回嘴道：“
就是野孩子！”
瘸子凶巴巴：“晚上不想吃饭是吧？你今晚什都别吃！饿着！”
他想：原来这才是真正结尾。
秋澄，等你醒过来，你就赢。
彻底赢。
——
秋澄做个很长很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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