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男人拉起女人跑。
软弱女人瞬间明白,这是她应该献身时候。很久以来她那浪漫豪情中就写下“献身”这两个字。
女人挣脱男人,匆忙向他嘱咐几句话,之后转身向另个方向跑。男人把没拉住她,她已经跑开。纤柔身体挂动得葵花叶子响,她有些伯,伸手安抚下层层叠叠葵叶,于是获得灵感,知
密中回荡着浪漫与豪情,她真心地相信自己走进真理,那真理不仅可以让所有人幸福,而且也可以使她坚强,使她成为她所羡慕人,和他所喜欢人,使她与她所爱男人命运相联,使她感到她是他同志、他们自己人。
这豪情,这坚强,或者还有这浪漫,便在那男人不得不离开北方老家那个夜晚,使这女人度机智勇敢地把敌人引向迷途,使男人脱离危险;那大智大勇,令男人惊讶,令敌人钦佩。
那夜晚,Z叔叔最后看眼病重母亲,与Z父亲告别,之后,到葵花林中那座小土屋,女人正在那儿等他。男人影子出现,女人便扑上去。两个影子合为个影子。寂静葵林之夜,四处都是蟋蟀叫声,各种昆虫歌唱。时间很少,他们只能互相亲吻,隔着衣服感到对方身体炽热和颤抖。时间太少,女人只是说“等你,等你回来,百年也等”,男人说“用不那久,三年五年最多七年八年,就会回来,回来就要娶你”。时间太少,况且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亲吻,感受对方丰满或强健身体,感受坚韧与柔润身体之间炽热欲望和颤抖着向往,所以不见得能说很多话。
女人说:“回来,就到这小土屋来找,要是搬家,地址,会写在这墙上。你说遍。”
男人说:“回来,就到这小土屋来找你,要是你搬家,地址会写在这墙上。”
女人说:“要是这小屋没有,你还是要在这儿等,地址,会写在这周围所有葵花叶子上。你说遍。”
男人说:“要是这小屋没有,还是到这儿来等你,你地址,会写在这周围所有,葵花叶子上。”
女人说:“你回来,要是冬天,要是小屋没有,葵花还没长起来,地址会写在这块土地上。”
男人说:“回来,要是在冬天,要是小屋没有葵花也还没长起来,你地址,就写在这块土地上。”
这时,葵花林中虫鸣声有些异常。男人和女人轻轻地分开,他们太熟悉这葵花林子声音,他们屏住呼吸四目对视,互相指出自远而近异常变化:仿佛欢腾世界开始缩小,仿佛乐队伴奏逐步停止,个声部个声部地停下去,寂静在扩大随之欢腾在缩小。他们搂在起又听会儿。毫无疑问,远处虫鸣正层层地停下去,圈圈地停下去,个寂静包围正在缩紧。不用说,有人来。分明是有人来。不止个,不止几个,是群,很显然是敌人来,从四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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