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厨房里出来,已是神色大变。他步态迟缓地走进卧室。坐在沙发上嘴里含含混混卿哩咕噜地不停,面容僵滞目光恍惚。F夫人以为:件似乎无望发生事正在发生着,从不使昼夜颠倒F正进入昼夜不分状态——他又在现实与梦境边缘徘徊。F夫人便像夜里曾经有过那样,引导这个丧失警惕梦者泄露秘密。她把那本小书在F眼前晃晃,确信该人已经进入梦诚实,便问他:“这病,现在有办法治吧?”“有点儿,不多。”“什病?那是什病况?”“白血病。可你以为真是因为白血病吗?可这并不是悲剧原因。”F夫人机智地跟随着他梦路问:“那,悲剧原因是什?”好半天F没有回答。F夫人紧追不舍:“你,或者别人,悲剧,是什?”这时F医生样子,就好像突然记起件久已忘怀大事,惊惧之余,绞尽脑汁追忆着那到底是什事。到底是什事呢?于是他又听见未来不祥之音,甚至闻到种可怕味道。F夫人仍不放过他:“譬如说你,你悲剧,是怎回事?”F头深埋下去,他真是弄不清这是在白天还是在黑夜。就在F懵懵懂懂浑然不知所在当地,那句消散多年话又还魂般地聚拢并借助他声带振荡起来:“你骨头,从来不是个男人。”……也许从来就有这样个秘诀:咒语由被施咒人自己说出来,就是解除咒语方法。窗外星光朗朗,月色融融。F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话,心中也如外面夜空样清明。少顷,有片如云朵般微笑在他眼睛里掠过。二十多年咒语与二十多年“平静小河”便同归于尽。F夫人又有些害怕,靠近他,拍拍他肩,抚摸他背,叫着他名字,想把他唤醒回来。但这次F医生没有睡,也再没有醒,他站起来时说句话,声音较虚如同自语,很久以后F夫人以为听清那句话,其实并不,那句话并不是“要去看看她”,而是:“得去保护地。”
但是二十多年不见,音讯皆无,在哪儿能够找到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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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小路。有排白杨树。背景是座三层楼房,芜杂零乱楼区依然如故。
除去那排白杨树比过去明显地高大,切都没有变。
(给感觉是:舞台设计者无计可施,那排树是对时间强行说明。)
F医生倚着自行车站在小路上。小路西端也还是那样堵死着,有根电线杆和盏摇摇欲坠路灯。从F位置(还是这个位置,还是当年位置,也可以认为:还是上场那个位置),透过白杨树枝叶,可以望见那个久违窗口。F张望那个窗口,甚至连张望姿势都没有改变。
(很像是剧场休息刻钟,在这刻钟里有人擅自想象过些莫须有故事,现在,排定戏剧继续演出。要不就是仅仅换回幕,舞台灯光熄灭会,F医生趁机钻到后台去改下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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