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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残疾与爱情(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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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写作之夜问他:你说什?什神秘指使?

他埋头想会儿,然后听见他在那河边说:生命本身密码。很可能这颗星球上切梦想,都是由于生命本身密码……

他痴迷眼睛里是涌动人群,继而是深阔蓝天。他仰头冥望。知道,他必是霎那间又看遍自己四十年。

轻声问他:那密码是什呢?

c久久不语。

很多年还是常常怀疑:C坐在轮椅上,他是不是在跟个玩笑?

纷纭印象里最先走来就是他。幅没有背景画面中,看见C坐在轮椅上,宽厚肩背上是安论晨光,是沉静夕阳,远远望去像是个玩笑。他转动轮椅手柄,轮椅前进、后退、转圈、旋转180度360度720度……像是舞蹈,像是谁新近发明种游戏,没有背景,没有土地甚至也没有蓝天,他坐在那儿轻捷地移动,灵巧地旋转,仿佛这游戏他已经玩得娴熟。远远地你想喊他,问他:“喂!什呀,这是什呀?这玩艺儿是谁?”他回转头来笑笑,驱动着轮椅向走来。你想喊他,想跟他说:“嘿下来,快下来,哪儿来这玩艺儿?你快下来让玩玩儿……”

但是你走近他,走近C于是发现他两条塌瘪裤筒随风飘动,那时你才会慢慢想到发生。尤其是如果你见过他赤裸下身--近乎枯萎双腿,和,近乎枯萎整个下半身——那时命运才显露真相。那时,画面里就有背景。在他车轮下有土地,在他头上有蓝天,在他背后和周围有山和海房屋与人群。在印象中或者在c形象里,有生命,有时间。

记得,在个难忘夏天,有个双腿瘫痪男人结束他四十年独身生活。在写作之夜在印象里,这个人,他就是c。

轻声问他:残疾?

那个夏天,他结婚。

他结婚——这四个字听上去多简单。

那年北方夏天来得早,才进四月,海洋上热风便吹上陆地。与此同时,个散失久远梦想又回到c心里——他远方恋人写信来说,她就要在这个夏天回来。信上说,俟那边事可以脱身她立刻就启程,就回来,就再也不走,永远不再走,不再分离。多少年呀,c以为这梦想就怕永远是梦想,可忽然梦想就要成真。c头上已经有斑斑白发,他恋人x也已不再年轻,但是等多年到底是等来天。

那是个不同寻常夏天。整个城市都像是处在热恋中,人们都不呆在家里,条条大街上都是人河流,在宽阔地带聚成人海洋,……似乎是那阵阵热风,忽然掀动人们悠久梦想……c摇着轮椅在街上走,被人流裹挟着,冲卷着……喧嚣人声仿佛是那辽阔阳光和风中固有音讯。c停下轮椅,坐在河边,心里想:也许梦想都是相似路途,都是同种神秘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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