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好担心他会不会笑得摔下去呢。
“
很可笑吗？别再笑
，石头，都脸红！”
“今年春天，妈突然打电话，说她生病住院，想见。她得癌症，晚期，病入膏肓。”他
语气突然沉重下来，“这些日子，也失业，欠信用卡费
大堆，可以说是破产。妈妈临死前，送给台IPHONE6，用仅剩积蓄买。她说，小时候，没能给打过电话，非常内疚，不配做妈妈。她快死时候，头发掉光，不想让看到她样子，就把赶出病房。妈妈让护士帮忙拿着手机，用最后力气跟通话，祈求原谅。在电话里说，妈妈，早就原谅你啊。然后，电话那头再也没声音。”
“现在你跟通话这台手机
“跟你妈妈去世有关吗？”
再度沉默，电话里全是刺耳风声，楼下汽车发动机声，还有远处警方喇叭声。
“爸妈，在三岁时候就离婚。跟爸住在外地，妈个人住在这里。小时候，每个同学家里都有电话，但是家穷，直没有条件安装。”
“差不多家也是哦！”
“没在电话里听到过妈妈声音。她也从没来看过哪怕眼。恨她。初中那年，爸有部手机。有天晚上，偷用爸爸手机，给妈妈打通电话。是个男人接电话，只说找妈妈。那个男把电话掐断。从此以后，再没听到过妈妈声音。几年前，大学毕业过来打工。没去找过妈，电话都没打过半个。换过各种工作，不停地搬家租房。没有出人头地机会，从房产中介到保安到快递员到演出公司打杂，感觉像个蚂蚁，忙忙碌碌地给自己搬运面包屑，随时可能被街上高跟鞋踩死。对，也做过电话推销员，立刻就能听出你是干吗。”
“曾经谈过。”
她故意用愉快语气说：“那就是现在没有喽？”
“嗯，但猜你也肯定没有男朋友。”
“是啊。”
“可没机会跟你谈恋爱。”
“哈，们是同行，石头前辈。”
“丑女，你真很机灵啊，是块做电话销售料。”
“为什
不干呢？”
“没办法克服内心障碍，总害怕被人骂，被拒绝，甚至把电话放到口袋里，任凭说半天都没声音。对啊，你是怎对付那些前台小姐？”
“打公司电话吗？那得严厉多——你跟陌生人讲电话都这样吗？你帮转电话前，还想知道关于什事？不转这通电话，老板会失去许多赚钱机会，你敢冒这个险吗？既然你不愿听说话，请告诉你名字，如果你们老总来问，就能说跟谁谈过呢！”
“只要你不死，从楼顶走下来，就有机会啊。”
“当决定走上楼顶，就绝对不会再走下来。”
他听起来毅然决然，好像地下党员上刑场。
“没出息石头，为什想死？”
“活着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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