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路上国泰电影院看电影;去共青森林公园草坪上野餐,就像《莫斯科不相信眼泪》里苏联人那样。她行动虽然迟缓,兴致却高得很,头发与衣服都特意打扮过。她拿出最好吃罐头,国产酸黄瓜,在春天柳絮飞扬小河边,用俄语唱起从未听过歌。在邮局营业大厅里,常见到个叫薛范翻译家,《莫斯科郊外晚上》《草帽歌》等好多歌曲,都是被他翻译成中文。他是个拄着拐杖坐在轮椅上小儿麻痹患者,知道他是谁,却从未跟他搭讪过句话。而就是那样人,腼腆到跟任何人说话都会脸红。
但自从认识卡佳,就变得开朗些,至少敢与老太太开玩笑。
坐在野餐垫上,看着上海难得晴朗天空,卡佳说,如果有儿子话,就叫他格奥尔基;如果有女儿话,就叫她亚历桑德拉。可惜,既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更不会有孙辈……但有回忆。
终于,她说出那个人名字。
1958年5月1日,国际劳动节游行。在莫斯科电影学院方阵,红场上人山人海,刚过瓦西里升天大教堂,队伍全散。独自坐地铁回学校。莫斯科地铁很漂亮,但那天人很多,在猎人商行站上车,挤在车厢里喘不过气。有人从背后拍拍,回头看见张中国人脸。他很年轻,大概二十来岁,穿着朴素而简单,就像个工人,手里却拿着本书。他想把座位让给。这种事常发生,你知道,不会假惺惺谦让。坐在他位子上,列车继续在莫斯科地底飞驰。他站在对面,左手拉扶手,右手依然捧着书。封面正对着,别列亚耶夫《陶威尔教授头颅》,竟是本科幻小说。还是第次看到有中国人在看苏联科幻小说。
你主动问他?
嗯,这是莫斯科地铁号线,方向是列宁山和莫斯科大学,问他是不是莫斯科大学中国留学生,他摇头说,在巴黎公社发动机厂。卡佳模仿年轻男人口气惟妙惟肖。
地铁很吵,他话很少,像你样内向。他说他不是大学生,是在发动机厂实习电工,也是被国家公派过来,他俄语名字叫格奥尔基。问他为什看科幻小说,他却装聋作哑不回答。这让很生气,要知道在莫斯科,每个男人都围在身边献殷勤,要是跟谁握下手,他会半个月不舍得洗手。因为分心,错过站下车,直到莫斯科大学站。跟着他下车,直到所工厂大门。外面有士兵站岗,看来是军事禁区。他路对视而不见,却突然说,你不能进去,但可以把宿舍电话号码留给。
他喜欢你,对吗?
当时不太确定,等整整个月,才收到格奥尔基电话,约周末去列宁图书馆。打扮得漂漂亮亮,从电影学院到图书馆路上,不少苏联男人为看而撞上电线杆。在大阅览室,问他为什不说话。他说,来图书馆不就是看书吗?他在看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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