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上水珠沿着她手心缓缓倒流,顺着细腕,流进袖子里。
姜峥看着消失于俞嫣袖口水痕,眨下眼。
俞嫣终于是没沉住气,有点不高兴地说
姜峥不知道在想些什,连俞嫣走到他身边也没觉察。
俞嫣蹙下眉,才伸手去轻轻拉下他袖角。
姜峥回过神,侧转过身面对着俞嫣。他眉目温润,好似又戴上那张玉面郎面具。
“哼。”俞嫣收回目光,不看他。
那条半干帕子搭在她手心朝上手中,水珠坠半天,终于坠落,掉到地面碎开。
姜峥并未与圣人提前串通。以他官职,以他为官时间,以他和圣人接触,显然还不是圣人心腹之臣。
他只是揣摩君心,而且猜对。
俞嫣和姜峥回到憩房,立刻吩咐侍女去打水。侍女出去,屋里只她和姜峥两个人,她这才真松口气。
不管怎说,今日到底是欺君。
如今事情暂时解决,身上疲惫下子席卷而来,压得她脸喘息也变得微沉。
和亲。
温塔日渐强大,成他心病。可他是仁君,亦曾允诺永不主动发起战事。
萨其拉莽撞无脑。他纵着萨其拉在京中为非作歹。甚至在萨其拉求娶有婚约怀荔时亦口答应,为就是让萨其拉以为中原皇帝胆小惧怕不敢拒绝,从而让这个没脑子温塔王更加放肆。
不过今日之事倒是出乎他意料。
他打算纵有臣子知,姜峥官职却不够知道内情。
姜峥伸手去拿俞嫣手里那方帕子,俞嫣却缩缩手,没让他拿走。
姜峥抬眼看她眼,便不再去拿那方湿帕子,反而是俯身,将沾血那边脸凑到俞嫣面前。
俞嫣懵下,嘀咕:“谁给你擦啊……”
姜峥仍旧保持着略弯腰动作,没动。
俞嫣抿抿唇,再轻哼声,再去给他擦脸上血痕。点滴地仔细擦净。
开窗声让俞嫣转过头,望向姜峥。他嫌屋内闷,将窗扇推开,他身上沾血外衫已经褪去,他立在窗前拿方帕子去擦脸上血迹。
俞嫣望着姜峥侧脸,莫名瞧出几分他情绪不佳。
她单独见过萨其拉之后,他也曾这般不大高兴。直到现在,俞嫣也不知道他为什不高兴。
侍女很快端水进来,放在洗手架上。俞嫣打马球让身上有不少尘土和汗渍,吩咐侍女去浴室收拾,她会儿要去沐浴。
俞嫣又看姜峥眼,拿架子上干净帕子放进水里打湿,再拧干,然后朝姜峥走过去。
圣人忽然道:“以前倒是不知道姜峥身手不错。被其斯文外表给骗。”
心腹内宦笑着接话:“殿下您忘他自小就跟着他父亲练武。不过他不喜武要从文,还因为这个和他父亲关系生疏呐。”
圣人点点头,陷入沉思。
小太监瞥着圣人表情,心下琢磨着,倒是没琢磨出陛下对姜峥态度。
都说君心难测。今儿个奖明儿个死罪,今儿个责罚明日重任例子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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