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轻轻地颔首,低声道:“是,已经完成。”
他再慢慢抬起眼睛,望向沈茴,轻声道:“咱家这生,或许生来就是为毁灭。如今齐氏
沈茴没让沉月搀扶,在沉月担忧目光中,独自提裙往上走,踩着不规律石阶,层层迈上去。
落雪纷纷,将裴徊光留下脚印覆去,杂乱堆积石阶上雪白片却是十分湿滑。沈茴身上穿着来不及换繁复宫装,她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往上走。石阶像是看不见头,怎都走不完。沈茴每每没力气,她仰起头望着高处裴徊光孤单身影,抿抿唇,继续往上走。
她走那样久,气喘吁吁,双腿发软,终于千辛万苦走上逢霄亭。双脚踏在地面,沈茴松口气,身上再无力气,她也顾不得弄脏华服宫装,直接在覆满厚雪地面坐下,她将手心贴在快速跳动心口,急迫喘息着。
裴徊光似才觉察出有人上来,他侧首,目光落在沈茴身上。见她娇弱疲倦地坐在地面,探出裙摆只脚还踩在石阶下层。她身上华丽宫装弄脏,染雪泥、沾落雪。她挽起发髻上积小窝白雪,落雪周边隐约有化开迹象,弄湿她柔软乌发。
沈茴终于不再那样重地喘,她抬起头,露出张红彤彤脸。她望向裴徊光,有气无力地说:“们回去吧。”
。他沿着堆雪长长红墙走许久,漫步目,最后走到逢霄亭。
逢霄亭建在高处,是皇宫中最高地方。
裴徊光抬抬眼,望着堆着积雪石阶,石阶杂乱堆着般,阶阶抬高,高耸入云,最终抬着上面孤零零逢霄亭。
裴徊光拾阶而上,忽想站在高处吹吹风。他步步缓步往上走,在积雪石阶上留下脚印,堆在他肩头落雪亦越来越多。
许久之后,裴徊光终于走上逢霄亭。他跨过逢霄亭漆红护栏,站在陡峭山石边上,凝望远处山峦。任凉风拂面,将他身绯衣向后吹拂。
裴徊光没有答话,他沉默会儿,才开口:“咱家从三岁时被囚禁于玱卿行宫,年后逃到父皇身边。从那时起,读每卷书、学每个本事都是为复仇,甚至不惜自残修炼邪功入宫为宦,为自己断绝所有后路。”
裴徊光垂目,扯起唇角轻轻地笑笑。
“咱家享受站在阴影里如蛆虫般阴恻恻地看着众人痛骂齐氏王朝,幻想着千百年后人如何评贬齐朝。”
沈茴急切地开口:“你已经完成!天下人皆知齐氏昏庸残,bao,齐氏必然会遗臭万年被后人谩骂万年!”
沈茴大声重复:“你已经完成!”
他站在高处身影动不动,站就是许久。
远处宫人抬头望见高处孑然身影,看不清是什人,只道有人要做傻事!
身边人拽拽她袖子,低声说:“红衣!”
是,国丧期间,穿红衣只人。
宫人们低下头,快步走开,去忙自己事情,再不敢多看眼高处那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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