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可是、可是……”美妇人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不要再说!没能第时间冲出去舍命护你,已羞愧万分!断然不可能再抛弃你!这京城既然待不下去,们离开便是。继续为这样皇帝做事,平白辱这些年读圣贤书!……们去陈州!们去投奔世子爷!”
美妇人望着自己相公,慢慢止住哭。
第二天早,这对夫妻在家中夜谈说辞,已被字不落地送到裴徊光耳中。
裴徊光没说什,只反反复复认真洗着手。冬日刚从井里打出来水寒到骨子里,他偏生不喜欢热水。双手在冰凉水中反复洗着,手指都红,他竟也不觉得凉。
沈茴知道拾星在哄她。
沈茴自小就知道自己不如几个哥哥姐姐,年幼不懂事时候还为这个哭过。大哥哥把她抱在膝上,笑着说:“们小阿茴天下第好,你就是你,不需要和别人比较。”
沈茴已经很久不去回忆过去事情。
记忆都是美好,可惜人都不在。越是美好记忆,便越是苦涩。
沈茴翻个身,目光落在锦被上明黄凤图上。她不能像二姐姐那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手写就能写出气死夫子文章来。她没有大姐姐殉国勇气,更没有两个哥哥上阵杀敌本事。
远,远得看不真切。
二姐姐活着时,不知道是不是也日日望着宫墙外山河,盼着姐夫来救她。
沈茴不是盼着自己被救,而是盼着小世子当真能冲进皇城,杀那荒唐皇帝,给二姐姐出口气。
沈茴心里莫名激动起来。好像真看见世子提刀入宫砍狗皇帝人头那幕。
她想着,倘若自己是男儿身。不不,不需要是男儿身,倘若自己能像长姐那般自小跟着父亲学过点武艺,能拿得动刀枪。她也要投奔世子去,做个小兵上阵杀敌,可以为砍掉皇帝脑袋出份力!
王来察言观色,已然明白掌印这是不仅不会抓那书生,反而要让这书生家路畅行无阻。
他不禁揣摩起掌印想法。
见掌印洗完手,他赶忙递上干净雪白帕子。
王
她就是她。可她总该用她自己方式做些什。
·
夜深人静,徐家府中,今日被皇帝当众扛起美妇人掩面而哭。
“今日落得如此,再无半分颜面,还平白拖累你名声。若不是舍不得孩子,只想三尺白绫此生。如今,你给道休书便是。只盼着你能送去尼姑庵呜呜呜……”
“芸娘!”书生抱着妻子肩,“明白你苦楚。可这不是你错!怎能就此抛下你不管不顾?”
拾星端着汤药进来,说:“娘娘,今日在外面吹那久,快喝碗汤药。小心染风寒引旧疾。”
沈茴下子垮脸,身子朝侧栽歪过去,所有激动都没。
——可她是个病秧子。
“好好喝药,喝双份,能把身子骨养得结实硬梆吗?”沈茴声音闷闷。
“能能能,当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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