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也怕他怪罪。可是今天那个情况,若什都不做,心里有罪过。”她又去拉沉月手,“没有事。应该惹不来杀身祸。其他责罚倒也没什。反正,在这样皇帝手下本就没好果子吃。”
她又亮着眼睛去望沉月:“那件事呢?”
沉月脸上也严肃几分,压低声音:“听说世子爷又占两城。”
沈茴眼睛越发明亮,充着几分崇拜之色。
世子爷本该是她二姐夫。不不,就算到现在,沈茴也只认世子爷是她二姐夫。
裴徊光抬起眼睛。烛光照亮他五官,照不进他眼底。
沈茴吓跳,立刻低头,手指头掩耳盗铃般地匆匆又翻页书册。
学就学呗。
沈茴低着头认真看书,学习两个小人怎打架。
裴徊光又坐两刻钟,才离开。
沈茴怔下,才硬着头皮去接他递过来书卷。她指腹不小心碰到他手背,寒得她急急收手。沈茴总觉得裴徊光这双眼睛能把人看透,所有小算计小把戏都无所遁形。她不太敢对上裴徊光目光,把眼睛垂下去,视线便落在书卷上。
……画卷上两个小人在很认真地“打架”。
裴徊光从外面绕进来,拉着椅背将椅子从妆台拖出来,木椅腿划出嘶长声音。裴徊光就这样坐下,有搭没搭地翻弄着妆台上沈茴胭脂和饰品。
沈茴低着头,听着他举动。
她觉得自己这皇后做得可真窝囊啊,整日被个太监吓得惊乍。可又想,亲王将帅也没几个不怕他,权且安慰自己。
沈茴二姐姐沈菩还活着时,世子爷暗中筹谋,等沈菩丧命深宫,世子爷造反造得声势浩大。皇帝盛怒要抄老侯爷家,却不想侯府人去楼空,竟是整宗都跟着小世子起反。
几年过去,小世子手中兵马已经不容小觑。
沈茴伸长脖子,从开着窗户往外望去。红墙宫外山峦,那
他走,沈茴立刻把手里书丢。小跑着爬进床榻,钻进被窝里。她已经提前让宫婢在被子里放好几个热水囊。现在被子里热乎乎。
“怎样?”沈茴问沉月。
沉月走过来,用被子把她围严实,才说:“听说陛下还没醒呢。”
沈茴“哦”声,揪着眉心点点头。
“娘娘今天莽撞,都自身难保,还……”沉月叹口气。
他这是来监督自己“读书学习”?
不去干他大事,跑她这里监督,着实是大材小用些。沈茴又想,怪不得皇帝器重他,他可真是给皇帝做事尽心尽力。
“读书当专心些。”裴徊光忽然开口。
沈茴抬起眼睛悄悄看他眼。
妆台那里灯光没有这边明亮,沈茴从灯下抬眼望过去,眼睛时没适应,只觉得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那身红衣色泽显得更暗,染血似,阴恻恻。只会儿功夫,她眼睛便适应那里光线。于是,她视线里裴徊光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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