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地摊开在膝头,心情又似非常宁静,对们喧哗无觉察,或者是们喧哗点儿也不能搅扰她吧。心里忽然颤抖——那瞬间,以为看见母亲。
直有着个凄苦梦,隔段时间就会在黑夜里重复回:母亲,她并没有死,她只是深深地失望,对,或者尤其对这个世界,完全地失望,困苦灵魂无处诉告,无以支持,因而她走,离开们到很远地方去,不再回来。在梦中,绝望地哭喊,心里怨她:“理解你失望,理解你离开,但你总要捎个信儿来呀,你不知道们会牵挂你不知道们是多想念你吗?”但就连这样话也无从说给她,只知道她在很远地方,并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这个梦再地走进黑夜,驱之不去,便在醒来时、在白日梦里为它作个续:母亲,她灵魂并未消散,她在幽冥之中注视并保佑多年,直等到眺望已在幽冥中与她汇合,她才放心,重新投生别处,投生在个灵魂有所诉告地方。
希望,把这个梦写出来,黑夜从此也有皈依。
九层大楼
四十多年前,在北京城东北角,挨近城墙拐弯地方,建起座红色九层大楼。如今城墙都没,那座大楼倒是还在。九层,早已不足为奇,几十层公寓、饭店现在也比比皆是。崇山峻岭般楼群中间,真是岁月无情,那座大楼已经显得单薄、丑陋、老态龙钟,很难想像它也曾雄踞傲视、辉煌时。记得是九五九年,正上小学二年级,它就像片朝霞轰然升起在天边,矗立在四周黑压压望不到边矮房之中,明朗,灿烂,神采飞扬。
在它尚未破土动工之时,老师就在课堂上给们描画它:那里面真正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有煤气,有暖气,有电梯;住进那里人,都不用自己做饭,下班就到食堂去,想吃什吃什;那儿有俱乐部,休息时候人们可以去下棋、打牌、锻炼身体;还有放映厅,天天晚上有电影,随便看;还有图书馆、公共浴室、医疗站、小卖部……总之,那楼里就是个社会,个理想社会缩影或者样板,那儿人们不分彼此,同是个大家庭,可以说他们差不多已经进入**主义。慢慢地,那儿人连钱都不要挣。为什?没用呗。你们想想看,饿你就到食堂去吃,冷自有人给你做好衣裳送来,所有生活用品也都是这样——你需要是吗?那好,伸伸手,拿就是。甭担心谁会多拿。请问你多拿干吗用?卖去?拿还拿不过来呢,哪个傻瓜肯买你?到那时候,每个人只要做好自己份工作就行,别事您就甭操心,国家都给你想到,比你自己想得还周到呢。你们想想,钱还有什用?擦屁股都嫌硬!是呀是呀,咱们都生在好时代,咱们都要住进那样大楼里去。从现在起,那样大楼就会座接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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