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乃至铁人三项……你样样都玩得精彩、洒脱、漂亮。你跑起来浑身肌肤像波浪样滚动,像旗帜般飘展;你跳起来仿佛土地也有弹性,空中也有着依托,你披波戏水,屈伸舒卷,鬼没神出;在冰原雪野,你翻转腾挪,如风驰电掣;生命在你那儿是个节日,是个庆典,是场狂欢……那已不再是体育,你把体育变得不仅仅是体育,幸运人,那是舞蹈,那是人间最自然最坦诚舞蹈,那是艺术,是上帝选中最朴实最辉煌艺术形式。这时连你在内,连你肉体你心神,都是艺术,你这个幸运人,世界上最幸运人,偏偏是你被上帝选作美化身。
接下来你到恋爱季节。你十八岁,或者十九或者二十岁。这时你正在所名牌大学里读书,读个最令人仰慕系最令人敬畏专业,你读得出色,各种奖啊奖啊又闹着找你。现在你身高已经是米八八,你喉结开始突起,嘴唇上开始有黑色但还柔软胡须,就是在这时候你嗓音开始变得浑厚迷人,就是在这时候你百米成绩开始突破十秒,你动静坐卧举手投足都流溢着男子汉光彩……总之,由于们已经设计过诸项优点或者说优势,明显地追逐你和不露声色地爱慕着你姑娘们已是成群结队,你经常在教室里看见她们异样目光,在食堂里听出她们对你嘁嘁嚓嚓议论,在晚会上她们为你歌声所倾倒,在运动会上她们被你身姿所激动而忘情地欢呼雀跃,但你向只是拒绝,拒绝,婉言而真诚地拒绝,善意而巧妙地逃避,弄得些自命不凡姑娘们委屈地流泪。但是有天,你在运动场上正放松地慢跑,你忽然看见个陌生姑娘也在慢跑,她健美点儿不亚于你,她修长双腿和矫捷步伐点儿不亚于你,生命对她宠爱、青春对她慷慨这些绝不亚于你,而她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你,她顾自跑着目不斜视,仿佛除她和她美丽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其他东西,甚至连她和她美丽她也不曾留意,只是任其随意流淌,任其自然地涌荡。而你却被她美丽和自信震慑,被她优雅和茁壮惊呆,你被她倏然降临搞得心神恍惚手足无措。(们同样可以为她也做个“好运设计”,她是上帝个完美作品,为个幸运男人这世界上显然该有个完美女人,当然反过来也是样。)于是你不跑,伏在跑道边栏杆上忘记切,光是看她。她跑得那轻柔,那从容,那飘逸,那灿烂。你很想冲她微笑下向她表示点儿敬意,但她并不给你这样机会,她跑圈又圈却从来没有注意到你,然后她走。简单极,就是说她跑完该走,就走。就是说她走,走很久而你还站在原地。就是说操场上空空旷旷只剩你个人,你头回感到惆怅和孤单——她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但你把她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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