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让人们相信你配得上那个学位——比如说,这就是们这代人得个学位典型途径。这还不是最坎坷途径。“小柏”变成“老柏”,那个卫生员成为柏大夫,大致就是这个途径,知道,因为们已是多年朋友。她丈夫大体上也是这走过来,们都是朋友;连她儿子也叫“老史”。闲下来细细去品,这个“老史”最令人羡慕地方,便是向活在友谊中。真说不定,这与二十岁那年恰恰住进“友谊”医院有关。
因此偶尔有人说是活在世外桃源,语气中不免流露点儿讥讽,仿佛这全是出于自娱甚至自欺。颇不以为然。既非活在世外桃源,也从不相信有什世外桃源。但相信世间桃源,世间确有此源,如果没有恐怕谁也就不想再活;倘此源有时弱小下去,依看,至少讥讽并不能使其强大。千万年来它作为现实,更作为信念,这才不断。它源于心中再流入心中,它施于心又由于心,这才不断。欲其强大,舍心之虔诚又向何求呢?
也有人说是不是直活在童话里?语气中既有赞许又有告诫。赞许并且告诫,这很让信服。赞许既在,告诫并不意指人们之间应该加固条防线,而只是提醒:童话缺憾不在于它太美,而在于它必要走进个更为纷繁而且严酷世界,那时只怕它太娇嫩。
事实上在二十岁那年,上帝已经这样提醒,他早已把他超级童话和永恒谜语向略露端倪。
住在4号时,见过个男孩。他那年七岁,家住偏僻山村,有天传说公路要修到他家门前,孩子们都翘首以待好梦联翩。公路终于修到,汽车终于开来,乍见汽车,孩子们惊讶兼着胆怯,远远地看。日子长孩子便有奇想,发现扒住卡车尾巴可以威风凛凛地兜风,他们背着父母玩得好快活。可是有次,只次,这七岁男孩失手从车上摔下来。他住进医院时已经不能跑,四肢肌肉都在萎缩。病房里很寂寞,孩子瘸瘸地到处串;淘得过分,病友们就说他:“你说说你是怎伤?”孩子立刻低头,老老实实地动不动。“说呀?”“说,因为什?”孩子嗫嚅着。“喂,怎不说呀?给忘啦?”“因为扒汽车。”孩子低声说。“因为淘气。”孩子补充道。他在诚心诚意地承认错误。大家都沉默,除他自己谁都知道:这孩子伤在脊髓上,那样伤是不可逆。孩子仍不敢动,规规矩矩地站着用双正在萎缩小手擦眼泪。终于会有人先开口,语调变得哀柔:“下次还淘不淘?”孩子很熟悉这样宽容或原谅,马上使劲摇头:“不,不,不!”同时松口气。但这回不同以往,怎没有人接着向他允诺“好啦,只要改就还是好孩子”呢?他睁大眼睛去看每个大人,那意思是:还不行?再不淘气还不行?他不知道,他还不懂,命运中有种错误是只能犯次,并没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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