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陆上他们也没戏可演。她在海外在电视上看见大陆上出来杂技团,能在自行车上倒竖蜻蜓,两只脚并着顶球,花样百出,不像海狮只会用嘴顶球,不禁伤感,想道:“到底们中国人聪明,比海狮强。”
她从来不想要孩子,也许部份原因也是觉得她如果有小孩,定会对她坏,替她母亲报仇。但是有次梦见五彩片“寂寞松林径”背景,身入其中,还是她小时候看,大概是名著改编,亨利方达与薛尔薇雪耐主演,内容早已不记得,只知道没什好,就是只主题歌《寂寞松林径》出名,调子倒还记得,非常动人。当时彩色片还很坏,俗艳得像着色风景明信片,青山上红棕色小木屋,映着碧蓝天,阳光下满地树影摇晃着,有好几个小孩在松林中出没,都是她。之雍出现,微笑着把她往木屋里拉。非常可笑,她忽然羞涩起来,两人手臂拉成条直线,就在这时候醒。二十年前影片,十年前人。她醒来快乐很久很久。
这样梦只做过次,考试梦倒是常做,总是噩梦。
大考早晨,那惨淡心情大概只有军队作战前黎明可以比拟,像“斯巴达克斯”里奴隶起义叛军在晨雾中遥望罗马大军摆阵,所有战争片中最恐怖幕,因为完全是等待。
(全文完)
印着霓虹灯影,红蓝图案。
店铺都拉上铁门。黑影里坐着个印度门警,忽道:“早安,女孩子。”
她三十岁,虽然没回头,听觉得感激。
红纱捂着嘴。燕山说他父亲抱着他坐在黄包车上,替他用围巾捂着嘴,叫他“嘴闭紧!嘴闭紧!”
偏是钮先生,会说“能不能今年再见你面?”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上帝还犹可,太富幽默感上帝受不。
但是燕山事她从来没懊悔过,因为那时候幸亏有他。
她从来不想起之雍,不过有时候无缘无故那痛苦又来。威尔斯有篇科学小说《摩若医生岛》,写个外科医生能把牛马野兽改造成人,但是隔些时又会长回来,露出原形,要再浸在硫酸里,牲畜们称为“痛苦之浴”,她总想起这四个字来。有时候也正是在洗澡,也许是泡在热水里联想,浴缸里又没有书看,脑子里又不在想什,所以乘虚而入。这时候也都不想起之雍名字,只认识那感觉,五中如沸,混身火烧火辣烫伤样,潮水样淹上来,总要淹个两三次才退。
她看到空气污染使威尼斯石像患石癌,想道:“现在海枯石烂也很快。”
她再看到之雍著作,不欣赏。是他从乡下来长信中开始觉察种怪腔,她看见“亦是好”就要笑。读到小康小姐嫁人是“不好”,面笑,不禁皱眉,也像有时候看见国人思想还潮,使她骇笑道:“唉!怎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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