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生米煮成
熟饭，这才挽三婶出来做媒。大家齐打伙儿糊弄
个人……糊弄着也好！说穿，叫做娘
做哥哥脸往哪儿放？”
又天，长安托辞溜出去，回来时候，不等七巧查问，待要报告自己行踪，七巧叱道：“得，得，少说两句罢！在前面糊什
鬼？有朝日你让抓着真凭实据——哼！别以为你大，订亲，打不得你！”长安急道：“给馨妹妹送鞋样子去，犯法？娘不信，娘问三婶去！”七巧道：“你三婶替你寻个汉子来，就是你重生父母，再养爹娘！也没见你这样轻骨头！……转眼就不见你人。你家里供养你这些年，就只差买个小厮伺候你，哪处对你不住，你在家里刻也坐不稳？”长安红脸，眼泪直掉下来。七巧缓过口气来，又道：“当初多少好都不要，这会子去嫁个不成器，人家拣剩下来，岂不是自己打嘴？他若是个人，怎活到三十来几，飘洋过海，跑上十万里地，房老婆还没弄到手？”
然而长安味执迷不悟。因为双方年纪都不小，订婚不上几月，男方便托兰仙来议定婚期。七巧指着长安道：“早不嫁，迟不嫁，偏赶着这两年钱不凑手！明年若是田上收成好些，嫁妆也还整齐些。”兰仙道：“如今新式结婚，倒也不讲究这些。就照新派办法，省着点也好。”七巧道：“什新派旧派？旧派无非排场大些，新派实惠些，样还是娘家晦气！”兰仙道：“二嫂看着办就是，难道安姐儿还会争多论少不成？”屋子人全笑，长安也不觉微微笑。七巧破口骂道：“不害臊！你是肚子里有搁不住东西是怎着？火烧眉毛，等不及要过门！嫁妆也不要——你情愿，人家倒许不情愿呢？你就拿准他是图你人？你好不自量。你有哪点叫人看得上眼？趁早别自骗自！姓童还不是看中姜家门第！别瞧你们家轰轰烈烈，公侯将相，其实全不是那回事！早就是外强中干，这两年连空架子也撑不起。人呢，代坏似代，眼里哪儿还有天地君亲？少爷们是什都不懂，小姐们就知道霸钱要男人——猪狗都不如！娘家当初千不该万不该跟姜家结亲，坑世，待要告诉那姓童趁早别像似上当！”
自从吵闹过这番，兰仙对于这头亲事便洗手不管。七巧病渐渐痊愈，略略下床走动，便逐日骑着门坐着，遥遥向长安屋里叫喊道：“你要野男人你尽管去找，只别把他带上门来认做丈母娘，活活气死！只图个眼不见，心不烦。能够容多活两年，便是姑娘恩典！”颠来倒去几句话，嚷得条街上都听得见。亲戚丛中自然更将这事沸沸扬扬传开去。
七巧又把长安唤到跟前，忽然滴下泪来道：“儿，你知道外头人把你怎长怎短糟蹋得个钱也不值！你娘自从嫁到姜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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