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们人是多小,多小!可是们偏要说:‘永远和你在起;们生世都别离开。’——好像们自己做得主似!”
流苏沉思半晌,不由得恼起来道:“你干脆说不结婚,不就完,还得绕着大弯子,什做不主?连这样守旧人家,也还说‘初嫁从亲,再嫁从身’哩!你这样无拘无束人,你自己不能做主,谁替你做主?”柳原冷冷道:“你不爱,你有什办法,你做得主?”流苏道:“你若真爱话,你还顾得这些?”柳原道:“不至于那糊涂,犯不着花钱娶个对毫无感情人来管束。那太不公平。对于你那也不公平。噢,也许你不在乎。根本你以为婚姻就是长期卖*——”流苏不等他说完,拍声把耳机掼下,脸气得通红。他敢这样侮辱她,他敢!她坐在床上,炎热黑暗包着她像葡萄紫绒毯子。身汗,痒痒,颈上与背脊上头发梢也刺恼得难受,她把两只手按在腮颊上,手心却是冰冷。
铃又响起来。她不去接电话,让它响去。“玲玲……玲玲……”声浪分外震耳,在寂静房间里,在寂静旅舍里,在寂静浅水湾。流苏突然觉悟,她不能吵醒整个浅水湾饭店。第,徐太太就在隔壁。她战战兢兢拿起听筒来,搁在褥单上。可是四周太静,虽是离这远,她也听得见柳原声音在那里心平气和地说:“流苏,你窗子里看得见月亮?”流苏不知道为什,忽然哽咽起来。泪眼中月亮大而模糊,银色,有着绿光棱。柳原道:“这边,窗子上面吊下枝藤花,挡住半。也许是玫瑰,也许不是。”他不再说话,可是电话始终没挂上。许久许久,流苏疑心他可是盹着,然而那边终于扑秃声,轻轻挂断。流苏用颤抖手从褥单上拿起她听筒,放回架子上。她怕他第四次再打来,但是他没有。这都是个梦——越想越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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