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留四五个人在这屋里照顾着,也给您壮壮胆。”愫细低声道:“谢谢你们;请不要为费事。”学生们又商议会,把愫细安置在张藤椅子上,他们公推四个人,连摩兴德拉在内,胡乱靠在床上,睡几个钟头。
愫细坐在藤椅上,身上兜条毛巾被,只露出张苍白脸,人动也不动,眼睛却始终静静睁着。摩兴德拉窗子外面,斜切过山麓黑影子,山后头天是冻结湖冰蓝色。大半个月亮,不规则圆形,如同冰破处银灿灿汪水。不久,月亮就不见,整个天空冻住;还是淡淡蓝色,可是已经是早晨。夏天早晨温度很低,摩兴德拉借件白外套给愫细穿在睡衣外面,但是愫细觉得这样去见校长,太不成模样,表示她愿意回到安白登宅里去取件衣服来换上。就有人自告奋勇到那儿去探风声。他走过安白登汽车间,看见两扇门大开着,汽车不见,显然安白登已经离开家。那学生绕到大门前去揿铃,说有要紧事找安白登先生;仆欧回说主人还没有起来,那学生坚执着说有急事;仆欧先是不肯去搅扰安白登,讨个没趣,被他磨得没法,只得进去。过会,满面惊讶出来,反问那学生究竟有什事要见安白登先生。那学生看这情形,知道安白登确不在家,便随意扯个谎,搪塞过去,溜烟奔回宿舍来报信。这里全体学生便护送着愫细,浩浩荡荡向安宅走来;仆欧见愫细,好生奇怪,却又摸不着头脑,愫细也不睬他,自去换上件黑纱便服,又用条黑色“蕾丝”网巾,束上她黄头发。学生们陪着她爬山越岭,抄近路来到校长宅里。
愫细回身来向他们做个手势,仿佛预备要求他们等在外面,让她独自进去。学生们到那里,本来就有点胆寒,不等她开口,早就在台阶上坐下来;这等就等几个钟头。愫细再出来时候,太阳黄黄照在门前藤萝架上,架上爬着许多浓蓝色牵牛花,紫色也有。学生们抬起头来静静望着她,急于要听她叙说校长反应。愫细微微张着嘴,把只手缓缓摸着嘴角,沉默会。她说话时候,声音也很平淡,她说:“巴克先生也很同情,很同情,但是他劝回到罗杰那儿去。”她采朵深蓝色牵牛花,向花心吹口气。她记起昨天从教堂里出来时候,在汽车里,他那样眼睁睁看着她,她向他眼睛里吹口气,使他闭上眼。罗杰安白登眼睛是蓝——虽然很少人注意到这件事实。其实并不很蓝,但是愫细每逢感情冲动时,往往能够幻想它们是这朵牵牛花颜色。她又吹吹那朵花,笑笑,把它放在手心里,两只手拍下,把花压扁。
有个学生咳声道:“安白登平时对巴克拍马屁,显然是拍到家!”又有个说道:“巴克怕闹出去于学校名誉不好听。”愫细掷去那朵扁牵牛花。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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