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四月姑娘,真是好颜色啊。
秦绥之见她看聚精会神,心里默默道:就她这好玩性子,若真入宫门,也不知将来会如何。
思及此,秦绥之握住拳头。
昨日他之所以会带她去给父亲道歉,其实不单单是为个“孝”字,还有个原因,他没说。
他发那道誓,注定此生不能科考入仕。倘若她真入宫门,他除能多给钱财,便什都给不。
苏菱低头看眼戏本。
云台传。
写是侯府贵女落魄后在青楼卖艺为生事。
苏菱以手支颐,将目光投过去。
本是想看个热闹,但看着看着,便跟着入迷。
秦家也就罢,哪怕他们会觉得怪,也不会怀疑她身份。
可宫里就不样。
她样貌、她声音、她字迹、她切习惯,都将是他日祸患。
她若是顶着这张脸入宫,旁人尚且能骗骗,但萧聿呢?那样城府深密男人,时间久,她怎能保证不露出丝毫破绽?
宫里头个个都是人精,别说她根本不是秦婈,便是秦大姑娘还在这世上,那些杀人不见血招数,也能给她定个妖女罪名。
娘拿来。”
虞娘常年在男人堆里摸爬,风韵二字可谓是刻在脸上,她瞧秦绥之生好看又正经,不由多打趣句,“们四月姑娘卖艺不卖身,公子会儿便是再喜欢,也莫要掷千金呀。”
句话,便惹得秦绥之这个没成家郎君立刻红耳朵。
苏菱实在忍不住,便笑声。
虞娘走后,秦绥之斜眼看她,道:“瞧你这驾轻就熟模样,说,你是不是背着来过这儿?”
她能指望,只有秦望人。
秦绥之陪苏菱玩三天,临走时,他再三嘱咐道:“走后,你不许再见朱泽。”
苏菱连连点头道:“好、是,知晓。”
秦绥之“嗯”声,道:“那下个月再回来。”
苏菱从没见过哪个女子,眉眼鼻唇无处突出,却能媚到骨子里,颦笑皆是风情,喜怒哀乐收放自如。
她披上金丝红纱,此处便是秦楼楚馆。
她穿上绫罗绸缎,此处便是高门府邸。
回眸时轻笑,再低头便能落泪。
苏菱用食指敲敲桌面,勾下唇角。
人若是换魂魄活着,与鬼无异,谁也容不下她。
到那时,该当如何?
苏菱这边儿正想着,只听鼓乐悠悠地响起来。
四周香炉升起袅袅烟雾,片迷蒙中,忽有细白手腕绕过青缎帘,竖个兰花手。
紧接着,个身着红色金线纹绸纱,头戴银花丝嵌宝步摇女子,抱扇遮面,步,步走向圆台。
话音落,苏菱连忙摇头。
但心却不由咯噔下。
自打她醒来,不知是第几次有这种感觉。
虽说她已在极力地模仿记忆中秦婈,可人在无意识间流露出来情绪,是掩饰不住。
这两日莫说其他人,便是秦绥之,都不止次地感叹过,她像换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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