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卑人微,言语不受人看重。都不能直达圣听,再多披肝沥胆肺腑之言,也都是虚幻。
先前在衢州龙游任上,他就向上不止进过数道奏疏,半点作用都没。甚至若非有人庇护,他自身都被朱勔党羽打翻在地。
江南、齐鲁——
虽非中原腹地,可近京畿,乃钱粮富庶之处,骤起兵戈,天下板荡许是尚远,社稷转盛而衰却非等闲。宗泽忧心忡忡。
陆谦于他眼中乃是个不出世之枭雄,“替天行道,除,bao安良”这等合乎大义又不触及朝廷痛脚旗号,岂是凡夫俗子随随便便就能想出?使居于中国,能乱人而不能为治也。若乘间守险,足以为方主。较之季汉昭烈帝亦不遑多让。
,勇而有义,宽宏而有大略。有雄才而甚得众心。便就如程昱评玄德之言,终不为人下。”
“只是现今天下,赵氏根基之厚重,远迈魏武,其基宇较之彼时昭烈帝更狭,更难寻得孙吴为犄角,共抗强敌。能否折而不挠,偾而益坚。在颠沛之际,信义逾明。以仁义两字,情感三军;让天下豪勇之士,甘与同败。仗信履义,推诚任贤,肝胆孚契,终济大业……”
张叔夜越说笑声就越大。显然他是在笑话陆谦。
让宗泽好生无奈。你父子性命尚在人手中攥握,这般嘲笑于人,真好?
他觉得陆谦把张伯奋和张仲熊与张叔夜分开安置,并不甚好。而宗颖则略显坐卧不安,还好张叔夜还知道适可而止。
“梁山贼势虽盛,大举作乱,尚不敢为。中原尚有许多兵马,纸之诏,三二十万大兵可调。陆贼甚是隐忍,若无十分准备,怕不敢作此大不韪之事,以激天下之怒。所怕者,菜魔起于江南,北窥金陵,陆贼南窜淮海,二股合流,剿灭便是不易。此两贼若在淮海合流,贼兵必犯中原,届时便就难说。若有哥舒翰于潼关之旧事,
宗泽望着他离去身影,眼睛里看到尽是悲哀。身文韬武略,心报效社稷,名誉天下张叔夜现如今却成个活死人,可悲可叹啊。
只宗颖不这般想,这张叔夜在时,他且按捺下。论年龄,论名望,论见识,张叔夜面前没他说不份。然现在张叔夜离去,眼前只剩父亲,宗颖便放胆开口:“张公不闻江南祸乱?”宗泽便是江南婺州义乌人(今浙江义乌)。花石纲之祸叫江南怎样个民怨沸腾,别人不知,他们父子还不知?那宗氏族也少不被朱勔门下走狗给祸害。宗泽小小知县,可不被他们放在眼中。
“江南民怨沸腾,朱勔为万夫唾骂,却受当今天子恩宠有加,久必生乱。何况还有摩尼教之辈包藏祸心,焉知道彼辈不能成孙吴之局?”
虽是在父亲严厉眼神下,宗颖话语声越来越低。但他还是拧着头将话说尽。而这些话可不就说到宗泽心坎上?
儿子都能看到危机,宗泽又怎会看不到?江南是鱼米之乡,人口繁多,遭祸乱将就会不知道要殃及多少百姓。但他又能怎样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