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里白条依旧心中有芥蒂,却不是那太公最后言语,而是前者,“看那汉子不是恶人。”都厮打起来,还只是打人而不伤人性命,这种人在张顺看来,如何会是恶匪?但这庄上庄客信誓旦旦说曾亲眼见到这汉子与水匪草寇处在块,唉,张顺这心里甚是混沌。
安道全身为名医,见惯生死,这汉子再是得,也不过条人命罢。闻声说道:“休管那般多,明早上路就是。”
在泗水码头乘上船后,就可以顺着水道直入梁山泊。那里才是现今安道
腥味,离十里远都能叫人嗅到,定是湖泽强人细作,且打过顿棒,再行同他说话。”
却是那洪泽湖还非是后世那般大湖泊,而是处由富陵湖、破釜涧、泥墩湖、万家湖等组成小湖群。内中地形复杂,港汊密布,望无际尽是芦苇荡。从前唐时候起,这里便是周遭贼寇藏身地。大宋朝不限土地兼并,百多年里不知道叫多少破产失地百姓无有个活路,只得藏身其中,有山寨都可称得上是积年老寨,传承数辈人。那内中之人,或渔或匪,已然区分不开。
只听得少庄主喝声打,就上来两个庄汉,用力将汉子拖翻,按在地上,恶狠狠高擎棍棒,着力痛打。汉子任他们殴打如何重实,只不做声。只打十棍,太公先就叫停,着人把那汉子推上来,问道:“你这厮何必嘴硬?你不言语莫不就道俺庄上无有人认得你?老夫庄客当日在水上就亲眼见你与湖泽里匪寇起,你今夜来到庄上,是哪股强人教你到此?你好好从实说来,佛眼相看;若有半句虚言,准打你个半死,还得押解军州去受罪。”
安道全与张顺这才清楚眼前汉子是如何与庄上起冲突。浪里白条先是恍然,继而又想说甚,被那安道全拦下来。
汉子圆睁两目,任庄上如何讯问,只不做声。
有庄客说道:“太公,你不省得,这撮鸟贼都是千刁万恶,他时如何肯招认,且押往后园亭子上绑,待到天明,解去州衙里发落。”
太公深以为然,道:“如此也得。”当下就点十名强壮庄客,把汉子押到后园,绑缚在亭子里,轮流看守。汉子任他们摆佈,只不做声。
太公父子还谢张顺,非是他招架汉子几拳,引得汉子没暇去看身后,恐还做不到他。而以这汉子身手来看,那窝匪寇若是真杀奔来,他们庄子时间还真难抵挡。
太公叹道:“近些年官府催逼紧,甚多人都逃入湖泽中。那本皆是良民,不比湖泽里积年旧匪。可自从去年那梁山泊起事,声势愈发壮大以来,这湖泽里匪寇似也有靠山样。打家劫舍活跃不少。唉,真不知晓官府何时才能将这般贼人全给清剿……”再就叫人连夜唤回家探亲教头赶将来。
安道全与张顺对视眼,相互无言,回到住处。后者躺在床榻上,还是却久久不能入睡。两人只是来庄上借住宿,不想就撞到这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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