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宁最终也没多施舍给他丝毫目光。
“你怎觉得她不会到这儿来?”
宁宁扬扬下巴,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地朝他靠近,视线则落在裴寂眼睛上,注视他漆黑眼瞳。
好凶,好不耐烦,好像跟她多讲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裴寂他面对别人时候,都是这种态度吗?
他模样冷漠又正经,宁宁好气又好笑,心里涌起股逗弄心思,顺着裴寂意思问:“哪里有不同?”
黑衣少年抿唇,双目犹如波澜不惊古井,皱着眉看她。
“她……”
他喉结轻轻动,听不出语气里蕴藏情绪:“她不会到这里来。”
此地是他心魔深处,裴寂心知肚明。
也正是在这时,宁宁见到道修长笔挺身影。
裴寂定定立在不远处,神色冷淡注视着她,触碰到宁宁视线时,郁郁皱眉。
好奇怪。
这完全是看陌生人目光,甚至带点浅浅厌烦,与他平日里眼神完全不样。
宁宁上前步:“……裴寂?”
时身体里魔气无法控制,常在深夜被满头冷汗地痛醒过来。
饥饿、冷眼、嘲弄、旧伤日日夜夜带来剧痛。
直到阴差阳错,拜入玄虚剑派。
从此少年学会让自己置身事外,不与任何人有所牵连,以冷然戾气作为难以破开茧,把自己层层叠叠包裹。
所以裴寂才总是那样冷冰冰凶巴巴模样。
“此地凶险,”好在他虽然没有耐心,却因着她那张与“宁宁”相同脸低声答,“没人会在灵力尽失之时,擅闯他人心魔。”
他用十分笃定语气,由于不习惯与旁人太
失去意识之前,他亲眼见到宁宁头也不回地离开,径直奔往崖顶株灵植。他虽然认不出那究竟是何物,然而有黑蛟护在近旁,想必品阶极高。
当他与黑蛟缠斗,便有采摘灵植绝佳空档。
说不清见到宁宁转身离去时,心里究竟是怎样滋味。酸涩、阵痛和失落,似乎都不足以形容。
尽管不愿承认,可他难过委屈得快要爆炸。
裴寂原以为……她会和其他人不样。
他眼底比周遭黑暗更深,淡声开口时,语气里携嘲弄讽刺嗤笑:“这招不管用,你不必煞费苦心。”
什不管用,什煞费苦心?
宁宁没反应过来,又听他继续道:“幻象与人……终究不同。”
哦,原来他以为她是心魔产生幻影。
——可明明她就是本人啊!裴寂这个笨蛋!她和她自己哪来不同!
自幼时起就占据内心卑怯与自厌将他牢牢禁锢,裴寂不懂得如何与旁人相处,更不觉得会有人愿意接近他。
这是裴寂心魔。
歇斯底里咒骂犹然回荡在耳畔,毫无征兆地,眼前画面忽然黯。
女人与男孩都于瞬息之间不见踪影,宁宁不明白发生何事,茫然掀起眼睛,打量周遭景象。
四周又成最开始那片昏黑,黑暗无边无际,在整个空间内肆意蔓延伸展,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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