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缓声道:“好歹已入化神,楼渊没法子将完全镇压,所以不少时候,不仅能见到外界发生切,还能冒出点儿神识,和他说说话。”
他说罢笑笑,摇摇头:“他听多,还挺烦。”
最初被楼渊困住时,意水真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占据身体,哪怕平日里性子如同闲云野鹤,在那段时间,他还是生出不绝愤懑之意,整日气急败坏、胡乱跳脚。
几天后,意水真人选择接受现状,慢悠悠探出缕神识,在楼渊耳边阴阳怪气,或是叽叽喳喳。
既然打不过,那就烦死他,楼渊不仁在前,休要怪他不义。
据天道所言,楼渊之所以能轻而易举侵占他识海,很大部分原因,是出于意水真人受损心脉。
他对弟子们付出皆是发自内心,可扪心自问,谢星摇明白,自己并非那个同他朝夕相处过人。
她心觉紧张,也有些拘束,唯恐意水真人对他们生出排斥与隔阂。
察觉她情绪,白发白须道人眼尾微舒:“过来。”
谢星摇乖乖照做,行至床边,听他道:“之前待在楼渊设下禁锢里,只能模模糊糊见到你们模样,今时今日,终于能看清。”
意水真人苏醒于第三日。
时值晚春,醺然微风拂过窗棂,当白胡子小老头睁开眼,床边温泊雪太过激动,腾地下站起身。
然后在即将摔倒之前,被身边韩啸行牢牢扶住。
接到大师兄发来传讯符时,谢星摇正和晏寒来在厨房里为师父煎药,看清符箓上字迹,并赶过来。
甫推门,便望见道熟悉雪白色人影。
他和小弟子们起吃火锅时,意水小嘴叭叭:“吃,大口吃!那边肉好像不错,又多又嫩,哇,要不再喝口汤?对,尝不到味道,你要不形容下,让解解馋?”
他教授谢星摇法诀时,意水若有所思:“温柔点,别凶——这个摇摇好聪明啊,领悟能力绝,学东西总是很快。你身为师父,千万别掉链子,被人家比下去。”
他收下各式各样小礼物时,意水兴致勃勃:“这是风袋啊!打个商量,今晚回房之后,吹吹泡泡水怎样。”
饶是楼渊也忍不住回他:[堂
谢星摇怔:“被楼渊困住时候,您能看见们?”
“毕竟他是在身体里。”
意水笑意更深,不知想到什,眸色愈发柔和:“不止能看见你们……楼渊指导你运转灵力时,还在旁告诉过他,应当如何去做个老师。”
床边温泊雪愣愣:“啊?”
“他强行回溯时空,识海早就受损伤。”
意水真人循声回望,见是她,扬扬嘴角:“摇摇。”
谢星摇下意识应声:“师父。”
两个字脱口而出,却又不知应当如何继续。
之前那个与他们谈笑风生“意水真人”,其实是楼渊套用眼前之人外壳。
真正意水真人从未见过他们,早在穿越者们来到凌霄山前,就被楼渊占据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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