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在谢星摇面前表现得如此狼狈。
这
切都该藏在心底，不向任何人表露分毫。
然而此刻他衣衫半褪，过往
记忆、狰狞伤疤、还有这只令他厌恶至极右手，全都在她眼前展露无遗。
丑陋不堪。
谢星摇却置若罔闻，用
个简易除尘诀，食指倏动，即将靠近那团血污。
想来就觉心烦。
他分明做过简单除毒，没想到还是成这种模样。
不知出于什
心思，晏寒来不想让她见到。
他说罢便要缩手，右臂却被握住。
废掉右手没什力气，挣脱不得。
晏寒来循声垂头。
自从献祭以后，他右手近乎成摆设。
拿不起重物，做不好精细动作，连触觉也夜退化，只能模模糊糊地感受外物。
右臂修长，拥有好看肌肉轮廓，除遍布伤疤，手腕还破开道巨大血痕。
块外皮没踪影，露出猩红血肉，四周皮肤肿起青紫色泽。
他早已习惯那些毫不留情鞭打与棍棒，力道重重落在身上，咬牙就能挺过去。
然而这种感觉不同。
姑娘家手指柔软细嫩，没用多少力气。
疼痛轻微，更多是看不见摸不着痒，丝丝缕缕渗透在血肉，他想压，却压不住。
温柔刀最是磨人。
他体型瘦削却不瘦弱，因常年修行，清晰可辨流畅肌肉线条。肤色苍白，道道暗色疤痕有如狰狞蜈蚣，其它地方，则是被邪气划破血口。
因为没及时处理伤口，血肉糊作团。
谢星摇目光直白，晏寒来只能不去看她。
“晏公子。”
她忍不住问：“这些伤口，如今还会疼吗？”
晏寒来蹙眉：“别碰，脏死——”
他眼睫颤。
谢星摇终究没用食指抚上血渍。
跪坐在他身前少女手指后退，下刻，低下头。
唇瓣柔软，轻轻落在那处模糊血肉，
“把蛇毒全都逼出来吗？”
谢星摇看得更仔细：“里面还有乌青。”
“
自己来。”
晏寒来用力收手：“你不会疗毒，别碰。”
心中愈发烦闷，散出阵阵古怪隐痛。
连他都觉得难看。
“进洞时候，被蛇咬过。”
晏寒来语气漫不经心：“处理过，不碍事。”
当时他安顿好谢星摇，体内灵力散尽，疲乏不已。
正要入睡，被条潜藏在藤蔓里毒蛇咬住手腕。
指尖掠过他心口。
许是被胸腔里又快又重震动吓跳，谢星摇停下动作，手指摁在胸前，抬眸对上他双眼。
晏寒来压下心中局促，沉默着冷脸，不动声色避开这道目光。
“……啊。”
不知见到什，谢星摇很快低下脑袋：“右手这里——”
“谢姑娘不必忧心。”
他最擅长嘴硬：“这些皆是旧伤，多年前就没感觉。”
谢星摇用手沾着药膏，除尘诀过，指尖往下。
这是未曾被人触碰过地方。
陌生触感好似羽毛，勾出心口丝轻颤，晏寒来指节用力，扣住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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