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尽满门、欺瞒蒙骗,只愿将他挫骨扬灰。
她想这般回答,奈何记忆逐拼凑,白妙言竟说不出哪怕句话。
她爱他。
温润夫君,喜庆婚礼,美满人生。倘若切皆是假象,剥开这块华美皮毛,沁开属于她家人血……
就算江承宇真心待她,建立在血泊之上情与爱,又价值几何?
说书人拍惊堂木:“然而即便隔着世仇,公子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小姐。他为她寻遍千山、踏过九州,蹉跎年又年,忍受无尽苦难,嘿,最后还真就找到法子,要与小姐成婚!”
她默然不语,听那人继续道:“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天定姻缘。”
“你觉得这出苦尽甘来戏码如何?”
说书人嗓音落下,另道陌生女音接踵而来。
白妙言速速回头。
脑海中疼痛难忍,如有小刀在不断切割血肉。白妙言捂紧太阳穴,眼中湿润片,似血似泪。
她听见女孩说:“怎会忘呢。”
对啊,她怎会忘呢。
咔擦。
记忆源源不断汇入间隙,耳边传来轰然响。
午,她与爹爹并走在庭院长廊上。
那天日光正盛,屋顶有只懒洋洋晒太阳猫。父亲打开紧锁房门时,她惊叹上前。
“这便是白氏族自古传下来宝刀。”
那时候父亲尚未满身血污,他拥有双深邃却温和眼睛,看上去又高又凶,其实最爱笑着哄人:“想拿着它降妖除魔吗?”
她高兴咧嘴,满目憧憬:“想!”
“听故事时候,直觉得奇怪。”
谢星摇说:“为什在这种故事里,深情总是迟迟才来?人家活着时候不喜欢,死反而恍然大悟。如果真喜欢个人,会迟钝至此吗?”
支离破碎记忆逐渐复苏,白妙言
来者是个年纪不大姑娘,瓜子脸,鹿儿眼,偏生眼尾勾出点儿狐狸般弧。
与白妙言对视刹,姑娘露出和善微笑:“白小姐,叫谢星摇。”
白妙言蹙眉:“你如何认得?这是何处?”
“是谁不重要。”
谢星摇上前步:“白小姐还没有回答问题——你如何看待这个故事?”
婚房刹那之间烟消云散,放眼望去,四周皆是茫茫白烟。
此地不似真实,更像某人识海。
方才那婚房……莫非只是道妄念?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响声,白妙言骇然转身,见到个面目模糊说书人。
“公子为报灭族之仇,在大婚当日引群妖进犯。小姐哪会知晓此事,可怜毫无防备,被屠满门。”
男人轻笑:“它继承无数先辈意志,总有天会传到你手里。”
她好奇道:“可爹爹用得很顺手呀,直用下去不好吗?”
“爹爹总有老时候,除魔之路道阻且长,不知何夕便要分离。妙言,莫要恐惧别离。”
父亲看着她眼睛:“无论身处何地,身为白氏传人,不要遗忘今时今日本心,也不要忘……这把刀名字。”
刀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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