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有老
凝重气氛笼罩在广场上空。
杨迁、杨念乡身铠甲,手持符节、舆图,走在马车旁,步履沉重,英挺眉眼冷峻肃穆。
在他们身旁和身后,辆接辆载着骨灰和牌位大车慢慢地行走在长街大道上。
这些牌位有些是杨迁亲手书写,他们身份不同,经历不同,有是他族人,有是曾哭着跪在他脚下、问他万言书是否送达长安普通百姓,有是和他并肩作战同袍好友,更多是和他素未谋面陌生人。
他们有个相同愿望,收复失地,东归故国。
嘈杂议论声中,洒扫过长街尽头传来猎猎风响。
众人兴奋万分,扒着前面人肩膀,踮起脚张望。
晨曦氤氲浮动,灰蒙蒙影子从薄雾中走来。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是面面迎风飘扬旗帜,肃杀黑色,凛冽雪白,上面写满密密麻麻文字,扛旗士兵轻甲白袍,面容整肃。
众人愣住。
土润溽暑,蝉虫嘶鸣,朱雀长街两侧,槐榆浓阴匝地。
轮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晨晖泼洒而下,隆隆街鼓声从天街门楼响起,远远回荡开来,四面八方门楼钟鼓跟着奏响,汇成片磅礴海浪,惊天动地。
然而今天,比鼓声更响亮,是鼎沸人声。
朱雀大街万头攒动,人山人海。
文昭公主回京消息,让整个长安沸腾起来。
为此,他们有苦苦盼望几十年,有想方设法资助西军,有投笔从戎,拼死反抗,死在敌人长刀之下。
文昭公主为他们立牌留名,今天,公主带他们回来,他们将被送往祖籍安葬,魂归故里。
大道两畔,片寂静。
没有人敢出声打扰逝者们,他们眼中泪花闪烁,静静地注视着马车上那张张牌位。
这刻,走在他们眼前不是装载灵牌骨灰马车,而是成千上万在战乱中被掳走、远离家乡、受尽苦楚,盼着死后能够叶落归根百姓,是数万万为族人东归而抛头颅、洒热血,牺牲自己生命英魂。
这不是王庭旗帜,也不是西军旗帜。
那是面面写满逝者姓名引魂幡,幡旗缀有长长飘带,飘带上也写满字。
队伍列挨着列,源源不断,幡旗声响彻天地。
紧接着是阵辘辘车马声,辆辆大车跟在幡旗队后驶入门楼。
当众人看清楚大车上那张张木牌是什时,人群里此起彼落说话声戛然而止。
百姓们涌出家门,疯狂地奔向广场,豪族子弟仕女,*员小吏,昔日爱慕公主容颜风采五陵少年,受过公主恩惠平民,男女老少,谁都不肯落于人后,换上最鲜亮衣裳,把长街挤得水泄不通。
“文昭公主是骑马还是乘车?她看不看得见们?”
“听说驸马是域外个叫王庭国家君主,驸马是不是和公主起回来?”
“听说驸马以前是个出家人!是佛子!”
“驸马面如冠玉,谪仙般人物,和公主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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