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们面露喜色。
此前太子李玄贞领兵在外,迟迟不归,甚至不远万里去西域,皇帝派好几拨人去劝说,太子才回到长安。数月前
但是西军现在掌握在李瑶英手中,又成他另个隐忧。
李瑶英介弱女子,流落于战火纷飞西域,居然能活下来,而且不断壮大,这切出乎他意料。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李瑶英、李仲虔恨他入骨,迟早会造反,他不能留下这对儿女。
必须趁他们根基还不够稳固之前培养起另股势力,让鹬蚌相争,朝廷才能借机掌控局势。
“离宫那边谁守着?”
“圣人,都安排妥当,离宫由左骁卫将军孙钦把守,谢皇后插翅难飞,护卫宫城北面重玄门是右骁卫将军裴晏之,护卫南面、东面分别是两位武卫大将军,各坊全都肃清过,全是羽林军人。”
天穹浩瀚,银河星光灿烂,坊间灯火辉煌,夜市千灯,火树银花,似漫天繁星在地上洒下轮廓倒影。
魏朝皇帝李德立在殿前,身着赤黄色圆领常服,两鬓寒霜,皱纹密布,双眼睛依旧深邃清明,遥望西边方向。
夜色沉静,却是风雨欲来。
他咳嗽几声。
内侍焦急地劝道:“圣人,您刚吃药,吹不得风,夜深露重,还是早些回殿罢。”
苍鹰金将军每隔两天会送回李仲虔信。
信是他草草写,三言两语,说他到哪里,接下来走哪条路。
这日,瑶英忙完,拿着信比对舆图,咦声,转头问昙摩罗伽。
他和她背对背坐着,面前书案上也堆满文牒,扫眼舆图,她指到哪里,他就能说出当地部落名称和风土人情。
瑶英趴回自己书案上,提笔写封信,说自己最近病,很想李仲虔。
“东宫兵马呢?”
“按圣人吩咐,东宫兵马被调去洛阳,现在东宫由金吾卫护卫。太子妃郑氏安分守己,每天心意教导太孙,诸事不管,老夫人寿辰那天,殿下没有回郑家,只打发人送几样寻常寿礼。”
李德颔首。
郑氏不愧是宰相族侄,会审时度势,知道什时候该明哲保身,她是太孙母亲,只要听话,荣华权柄唾手可取。
名金吾卫快步爬上石阶:“陛下,露布捷报,飞骑队从南楚驰回,已经到京兆府地界!”
李德摆摆手。
内侍恭敬地退下去。
头裹幞头亲卫小跑上前,抱拳道:“圣人,诏书送去河西、高昌等地,高昌还没有回音,林、陈、余、王家上疏,言其不胜惶恐,会择日遣子弟上京,供公主遴选。”
李德面色如常。
失去河西,中原王朝就等于被扼住喉咙,注定受制于人。河西、西域光复,功在社稷,惠及子孙,他比谁都高兴,魏朝想要长治久安,必须夺回马场,壮大军备。
信送出去,没几日,李仲虔回信,信上还是只有几句话,没有提起她病。
瑶英卷起羊皮纸,眉头微蹙。
……
两个月后。
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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