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瞬，昙摩罗伽眉心微动，身形僵住，瞳孔慢慢张开，眸底掠过丝错愕，似静夜里，忽然燃起闪耀星光，然后又点点敛去，很快恢复片苍凉，只剩乌云涌动。
昙摩罗伽手抓着瑶英，手给自己擦身，整个过程中，双碧眸幽幽地看着瑶英，目光冷厉。
瑶英时帮他也不是，退开也不是，只得转眸盯着长案上
烛火看。
烛火晃动
几下，昙摩罗伽擦好，掩上僧衣，靠回榻上，这才松开抓着瑶英手。
瑶英揉揉手腕，他虽然病着，手劲倒是不小。
昙摩罗伽阖上双眸，不会儿，睁眼，目光扫过瑶英。
他五官深邃俊美，平时脸上没什
表情时看着也是派清冷庄严，严肃起来更有种凛然不可侵犯圣洁，这会儿躺着看瑶英，虽是病中，气势依然雍容。
瑶英当他答应，扶着他肩膀，让他靠坐在榻边围栏上，她照顾过醉酒李仲虔和受伤谢青，两人都人高马大，照顾起昙摩罗伽不在话下。
等他坐定，她松开手，重新绞帕子，轻柔地按在他脖子上，慢慢往下。
温热细滑帕子轻柔地擦过他露在外面锁骨，帕子角滑进僧衣，他忽地抬手，握住瑶英手腕。
瑶英抬眸看他，他面容沉静，眸光冰冷，握着她手腕掌心汗津津。
躺个人，双目紧闭，面色微红，动不动，身上盖层薄毯。内室烧炉子，暖烘烘，他额前有细密汗珠冒出，毯子翻开，僧衣袖摆露在外面。
瑶英轻手轻脚上前，俯身，把压在他手臂下卷成团半边薄毯抽出来，展开，盖住他裸露肩膀，手指不小心蹭过他肩，粘粘腻腻。
他不止头上出汗，身上也层薄汗。
瑶英四顾圈，找到铜盆，绞帕子，轻轻擦拭昙摩罗伽额头、颊边汗水。
微热帕子碰触肌肤，沉睡中男人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眼睛，两道目光跌进瑶英秋水般眸子里。
“怎还没走？”
他轻声道，语气透出深深疲倦。
瑶英道：“法师还没吃药呢。”
昙摩罗伽似乎没想到瑶英会回答自己话，眼帘抬起，凝视她片刻。
坐在他面前，面上浮着浅笑女子，真是她。
“法师？”
瑶英疑惑地唤他，他不会是又不认得她吧？
昙摩罗伽垂眸看她半晌，右手抓着她，左手抬起，单手解开身上僧衣，抽走她手里帕子，自己给自己擦拭身体。
看他不想让自己碰他，瑶英立即低头退开，手上紧，他紧紧攥着她，不容她动弹。
瑶英心道：看来他还没清醒。
他看着她，神色平静，眼圈发青，碧眸清清泠泠。
瑶英手上动作放轻些。
他果然还是累着，白天又为她事走那远路，病情加重，这热天，还得在床边生炉子。
她给他擦脸和肩膀，迟疑下，小声道：“法师，
扶你起来，身上也擦擦吧？睡着舒服点。”
昙摩罗伽双唇轻抿，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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