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丽告诉他,她不惯骑马走险峻山道,腿上鲜血淋漓,下马时候疼得无法动弹,要两个侍女搀扶才能站稳。
“海都阿陵折磨你?”
瑶英摇摇头,“阿兄,没事……他关着,想办法逃走……”
塔丽:“王子起先还客气,公主不为所动,王子就让公主去烙马印……每年春天时候,部落里小马驹都要烙上马印,好区分是哪个部落财产。牧民把所有马匹围住,由部落里骑术最精湛、经验最丰富勇士给马驹烙印……”
“烤得通红铁印烙在马匹身上,马肯定会挣扎,很容易踢伤人,所以烙马印活计都是男人干,王子让公主去烙马印,想吓唬公主,公主束起袖子就去,每天都是马驹惨嘶声,公主手上
瑶英睡意朦胧,“有点怕。”
李仲虔缓缓闭目。
在北戎养伤那段日子,他都听塔丽说。
瑶英说只是有点怕。
塔丽说她整夜不敢合眼,手里直攥着利刃。
李仲虔垂眸,摸摸她发顶,“找到伊州那天,义庆长公主扣下们……”
屋外风声怒吼,屋里灯火朦胧。
李仲虔放轻语调,将自己离京以后经历娓娓道来,其中种种惊险之处,此时想起来,都不过是无关紧要桩小事。
瑶英听着,时不时发出声轻呼,脸上闪过紧张担忧神情。
不知道过多久,烛芯噼啪两声爆响,缕青烟袅袅腾起。
笑应声,神色温柔。
瑶英道:“阿兄瘦好多,要多补补。”
“嗯。”
“阿兄武功恢复吗?”
李仲虔平静地道:“这世上不止种功法,没金锤,阿兄可以练别……”
“大王子是不是每天吓唬你?”
瑶英迷迷糊糊地道:“阿兄,没事,有亲兵保护,他不敢乱来。”
塔丽说是:大王子肆无忌惮,大白天当着她面把女奴拉入帐中放肆,声音几乎整个营地都听得见。好几次借着醉意故意闯入她营帐,有次还摸到她裙角。
“去叶鲁部路上,你是不是吃很多苦?”
瑶英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李仲虔低头。
瑶英蜷缩成小小团,靠在他身边,睡过去,怀里抱只丝织隐囊。
和小时候模样。
她是他手拉扯大,不管她长多大,在他眼里,她永远是个孩子。
“明月奴……”他手指轻抚她发顶,“被送去叶鲁部时候,你怕不怕?”
他当初可以弃武从文,又弃文从武,不怕从头再来,练多年武功废,根底还在,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无法再拿起双锤,早已经果断地改持刀剑。
“……明月奴,别担心。”
瑶英应声,好奇地问:“阿兄,你在北戎时候,是怎挑拨瓦罕可汗和大王子?你差点箭射杀老可汗?你受伤,怎医好,真没留下内伤?”
她看着李仲虔,像小时候每次他出征归来时那样,连串地发问。
仿佛她从没吃过苦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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