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摩罗伽没有错过她脸上闪而过痛楚,下巴点,示意她坐到案边去。
他恢复温和,瑶英放松下来,走到长案边,盘腿坐下,好奇地扫眼案上经卷,看字迹是他手抄。
昙摩罗伽站在她身后,俯身。
阵夹杂着冷香气息靠近,瑶英愣,随即意识到他是在看自己颈
缘觉放下毡帘,金色卷草纹浮动流淌,隔绝毕娑视线。
毕娑脸上神情复杂,出会儿神,快步离开。
毡帘落下,禅室里陷入片幽暗,冷香细细。
昙摩罗伽朝瑶英走近,落在她身上目光似静夜里抹月华,深邃沉静,温和清冷,不会太咄咄逼人,但却隐含股不容置疑力道,仿佛能洞穿她所有心思,直看到她心底最深处。
这样昙摩罗伽让瑶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望着他,下意识绷紧脊背。
沉默中,禅室外响起阵急促脚步声,缘觉在门外抱拳道:“王,人都抓住,个不少。”
瑶英松口气,道:“既然人都抓住,先回去,不打扰法师和将军。”
昙摩罗伽和毕娑肯定要审问那几个近卫受何人指使,她已经脱险,可以回院子等消息。
她转身出去。
“公主留步。”
香烟袅袅,弥漫在空阔禅室之中。
隔着氤氲青烟,瑶英和昙摩罗伽四目相接,对视片刻,她阵恍惚,不知道为什,心底涌起种异样感觉。
昙摩罗伽淡然清冷,没有丝烟火气,这样眼神,不属于他。
“王。”
毕娑朝昙摩罗伽行礼,打破岑寂,“文昭公主并无大碍。”
昙摩罗伽垂眸看她,视线掠过她散乱发鬓。
她爱漂亮,在雪山上还不忘对着冰面照照容颜,每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假如她没有流落至这万里之遥域外,应当是个有亲人相伴、无忧无虑小娘子。
“有没有受伤?”他轻声问。
他不问还好,这问,瑶英马上觉得肩膀颈间隐隐作痛,刚才近卫追上来,攥住她肩膀,拖拽着她走很长段路。
瑶英回头,刚刚出声挽留她昙摩罗伽没有看她,对毕娑道:“既是你下属,你亲自去审问。”
毕娑怔怔,恭敬应是,深深地看眼瑶英,退出去,走下台阶前,回头看眼禅室。
瑶英仍然立在门边,手指攥着他为她披上白袍,眼睫忽闪,有些茫然无措样子。
昙摩罗伽朝她步步走过去。
瑶英抬头仰视他,不自觉后退步。
瑶英回过神,眉眼微弯,朝昙摩罗伽笑笑,示意自己无事。
僧兵找过来时候,她已经脱险。
她双眸大而修长,不笑时顾盼间已是光彩照人,微微笑,眼角微微上翘,恍如清风徐来,皑皑雪峰下,千树万树桃杏竞相盛放,乍起潋滟春色。
王庭冬季阴冷而漫长,春暖花开时,也是这般璀璨绚烂。
昙摩罗伽挪开视线,目光落在长案上,卷经文摊开放着,纸页上金色字迹刚建古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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