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心尖颤动,眼眶湿润,轻手轻脚地放下昙摩罗伽,让他躺在铺开毡毯上,她刚刚挪篝火,毡毯下石堆干燥温暖。
“不害怕,苏将军。”
瑶英绞干布巾为昙摩罗伽擦拭汗水,尽量不去触碰他下巴和身上伤口。
“只是担心你。”
昙摩罗伽躺在篝火旁,望着她碧眸带几分朦胧湿意,过会儿,疲惫地闭上眼睛。
瑶英愣住。
他担心她害怕慌张,在安抚她。
下山时候,瑶英问过缘觉:“以前摄政王受伤时,也是个人吗?”
缘觉点头,小声说:“摄政王有压制不功法迹象时,们只有个办法:留下药,离他远远,越远越好。”
瑶英回头看着狂风肆意吹卷山岭,眼前浮现出他孤绝背影。
瑶英抬头看他,眼睛瞪大,飞快撒开盖子,抢身上前,在他栽倒前抱住他。
昙摩罗伽身上滚烫,即使隔着厚厚氅衣,瑶英也能感觉得到。
她解开他颈间系带,手指探进去,摸摸他脖子,手汗。
“又要服药吗?”
瑶英心疼地问,伸手去够药瓶。
瑶英双唇轻抿,身上层层毛毯包裹,头上戴着尖顶毡帽,脖子上围兽皮暖颈,像尊庄严佛塔似,神情专注,冷冷地盯着他看。
也不知道她到底瞪他多久,眼圈微微发红。
看他睁眼,瑶英目光凝,隐隐带几分质问意思。
昙摩罗伽想起刚才事,想想,轻声道:“要是再发作,定叫醒公主,请公主帮忙。”
瑶英神色缓和下来,点点头:“将军不要自己个人捱着,定要叫醒。”
瑶英接着给他
他背负嗜杀之名,独来独往,被人厌恶诅咒,负伤之时仍然是个人。
离他远远,对谁都好。
那他该怎办呢?
怀中身躯高大挺拔,平时立在那里,就像巍峨群山,蓄满张力,让人感到安心。
此刻,他浑身滚烫,阵阵地发抖,还记得出声安抚她,语调平静,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生死放在心上。
昙摩罗伽浑身轻抖,声音断断续续:“不……是伤口毒发……”
瑶英眉头紧皱,双手跟着昙摩罗伽起颤抖:“那该怎办?怎能让你好受点?”
缘觉和她提起过,杀手利刃上带毒,他服用过解毒药,能保住性命,但是还是会毒发。
昙摩罗伽脖子下面身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双唇诡异地泛红。
“没事……公主不必害怕……”他双眉紧拧,声音低沉,“熬过去就好。”
她点头,毡帽颤动,就像佛塔在眼前晃动。
仿佛有抹流云掠过,湖面倒映出掠影,幻象中种种可怖景象褪去,只剩下簇温暖篝火,座小小几面漏风毡帐,天朗气清,灵台明净。
昙摩罗伽闭上双眸。
瑶英得到他保证,还是不敢睡,打起精神,看着篝火里药汤,听到咕嘟咕嘟滚沸声,揭开盖子闻闻。
昙摩罗伽身形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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