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姐弟被送去北戎为质,依娜夫人以美酒佳肴、美人歌舞来麻痹贵族,这些人居然连这点诱惑都抵抗不住,沉溺其中,醉生梦死,他怎能不气?
瑶英真怕他冲动之下直接掀翻长案,小声提醒他:“杨公子,尉迟国主在何处?”
杨迁想起正事,收敛怒气,带着瑶英穿过人声喧哗厅堂,打发走几个健仆,穿过条幽静小道,来到处支设帷帐毡帐前。
瑶英在外面等着,看他进去,里面传出说话声。
片刻后,个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胡女从里面走出来,经过瑶英身边时,故意没有掩住衣襟,露出胸前红梅点点雪肤,狠狠地瞪她眼。
瑶英指指自己脸上面具。
她戴面具是张凶恶夜叉鬼脸,和他平时戴面具模样,也是半青半红。
苏丹古眸光微垂,盯着她脸上面具看会儿,抬脚走开。
瑶英失笑,摊手,笑着跟上他。
……
厢里头梳发辫,身着黄地团窠花树鹰纹翻领小袖长衣瑶英,笑笑,露出口雪白牙齿。
“公主这样妆扮正好,为公主备衣裳,正想提醒公主换上,倒是多此举。”
瑶英笑,依娜夫人每晚在王宫举行宴会,出席王公贵族都是盛装假面打扮,她提前打听过,连面具都准备好。
杨迁视线扫过戴着面具、气势森严苏丹古,敏锐地觉察到他身份不简单,而且必定身负武艺,时起和他比试番心思,忍不住多看几眼。
瑶英不想让他发现苏丹古身份,往前踏出步,挡在苏丹古面前,示意他可以出发。
瑶英嘴角轻轻抽抽,显然,这胡女以为她是杨迁为尉迟达摩带来新欢。
她回
薄暮时分,王宫中最大厅堂点起数百支蜡烛,灯树似在灼灼燃烧,烛火辉煌,恍如白昼。
堂中帷帐高悬,班乐伎盘腿坐在帐下,次第奏起琵琶、箜篌、筚栗、羌笛、洞箫、小鼓、铜拔,笙乐阵阵,庭中铺设毡毯,身姿纤瘦舞伎踏歌起舞,腰肢柔软婀娜,身着轻薄纱衣侍女仆从往来穿梭,人影幢幢。
堂前设几案坐榻,张铺红毡长案上摆满佳肴果点,碗碟酒盏堆摞如山。在场宾客都盛装华服,头戴面具,或坐或卧,欣赏歌舞,觥筹交错,或手执鎏金银杯来回走动,与人笑语,角落里时不时爆发出阵大笑声。
瑶英跟着杨迁走进大堂。
杨迁路看到王宫派歌舞升平,处处欢歌笑语,又是失望又是愤怒,差点掀面具。
杨迁收回视线,点点头,道:“进宫以后,公主就说是堂妹,有十几个堂妹,好几个和公主差不多年纪,宫里人分不出来。”
瑶英点头记下,戴好面具,回头看着苏丹古。
面具遮住她脸,只能看到双弯成月牙眼睛。
光从这双眸子就能看出来她定在笑,明澈双眸流波转盼,盈满笑意,像揉碎日光跌进幽潭,星星点点浮光闪烁。
苏丹古沉默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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