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脸上蒙着面纱,挑起毡帘,隔着人群朝他示意。
杨迁没认出她,继续伸长脖子朝人群张望,直到马车到他跟前,他才反应过来,看看车
苏丹古回头,面具下双碧眸平静地扫他眼,“文昭公主和你说起过水莽草事?”
缘觉怔,迟疑下,点点头:“公主和属下说起过……公主说长期服用此药不妥,让属下劝劝王……”
开始,他和阿史那毕娑担心瑶英会泄密,又怕她借着这个秘密要挟他们,对她多有防备。后来两人发现她不仅守口如瓶,还很关心佛子病症,悬着心放回原位。
这事没人问起,他也就没有主动禀报。
缘觉认为自己没有做错,阿史那将军嘱咐过,文昭公主只是个过客,和她有关大小事务不必告诉给王知道,不过苏丹古问起,他还是下意识觉得心虚,声音越来越低。
缘觉恭敬地迎上前,小声道:“摄政王,都安排妥当。”
说完,低着头退到边。
“你经常跟着文昭公主去市坊?”
缘觉正探头探脑偷看瑶英房间方向,听到他发问,呆,挺直脊背,答道:“是。”
苏丹古背对着他,问:“文昭公主在市坊找什?”
门外,似乎在认真考虑瑶英话,嗯声。
瑶英叹口气,道:“可惜带来药材没有克制水莽草那几味药,那些药只有中原才有,问过老齐,遍寻过市坊,无所获。如果能够回中原,可以请位神医给佛子开些散药药丸,他吃下去,可以减轻水莽草伤害。”
说到回中原,她立刻想起李仲虔,担忧涌上心头,语气变得低沉些。
苏丹古语不发。
两人都不说话,屋中静如沉水。
苏丹古没有责怪他,在廊下站会儿,转身离开。
缘觉有些摸不着头脑,悄悄吐出口气,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
下午,瑶英换身高昌贵族女郎装束,和苏丹古起离开庭院,来到和杨迁约定好会面地方。
杨迁个子高,身小袖锦袍,头裹巾帻,脚踏锦靴,立在人来人往道旁,犹如鹤立鸡群。
缘觉认真地回想下,道:“文昭公主逛市坊时候,几乎是家挨着家逛过去,卖布匹锦缎铺子,卖珠宝玉石,卖马匹牲口,卖白叠布……还有卖药材铺子,所有卖药材铺子公主都要去逛逛,公主胡语说得不好,听不懂那些药材名字,常常央属下帮忙和那些胡商打听哪里有卖中原药材。”
说完,他想起事,忍不住咧嘴笑出声。
“公主还打听哪里有卖鹰,她也想养只。”
苏丹古忽然停下来。
缘觉立马刹住脚步。
艳阳高照,屋顶融化雪水顺着瓦楞滴落下来,檐前淅淅沥沥,挂起道雨线。
半晌后,苏丹古收回手指,“公主今天可以不必服药。”
瑶英回过神,知道他这是同意今天进宫,立刻叫来亲兵,让他给杨迁送口信。
……
苏丹古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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