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和他二哥早就娶上媳妇。
他拿他们家全部现款去各个厂子买些不合格残次品,足足两个蛇皮袋,铁皮青蛙,牙刷,海魂衫,茶杯,什乱七八糟都有。现在家里就剩二百斤玉米面,他要是不能把这些东西卖还钱带回去,几个妹妹怕是要饿死。
韩贵山紧紧抓着两个蛇皮袋,手心紧张得出汗,却茫然地不知道去哪儿。
别人去深市淘金,他来内地淘金,买完车票他还有两毛九分,回去车票钱都没有。本就是孤注掷瞎蒙似地买去蜀地车票,现在出火车站,韩贵山完全不知道该去哪儿。
终于出火车站,江枫大口大口地吸气吐气呼吸着来之不易珍贵新鲜空气。
火车站里空气浑浊,在加上在火车上长途跋涉几天没有换洗人们本身就是身汗味,臭脚丫子味,还有捂在包里有些发搜馒头,玉米味道,中和在起气味让江枫想起来李明棚子里垃圾山和江卫国去上海船舱。
都是不想回忆惨痛经历。
二十多岁年轻版韩贵山拖着自己两大蛇皮袋货物,在火车站口有些迷茫。
蛇皮袋里几乎是他们家全部家当。
江枫犹豫三天。
他不太敢点开韩贵山记忆。
这三天,他依旧每天去韩贵山家里做腌菜团子,韩贵山也没有再失态依旧是原来那个笑眯眯好味道老板,但他那日痛苦模样深深印在江枫心里。
到底是怎惨痛回忆才能让个经历过大风大浪中年男子如此失态地放声大哭。
江枫自认为不是个能接受苦情戏人,若是韩贵山道记忆是什生离死别时候,江枫进入记忆时候还不能中途退出,他怕他心脏承受不住。
年初时候他爸死,过劳而死,睡着之后再也没醒过来。
丢下他们十个兄弟姊妹还有年迈阿嬷,他爸带着身伤病离开人世。
他小妹才11岁,阿嬷已经快六十,大哥前两年掏空家底才娶上大嫂,二哥也27还是个光棍。
深市这几年飞速发展,外地地人挤破头都想进来,报纸上天天报道深市处处有黄金,韩贵山却点都没感觉到。六年前生产大队用74块注册资金办个鱼钩厂,那74块钱还是全大队每家每户起凑出来。三年前,大米就要29块担,现在29块只能买担玉米面。
他们家现在确实不用担心饿死,不用顿顿喝稀每天饿得发慌,但是还是穷。他妈是w.g时候他爸用两条鱼换来,现在二十条鱼都换不来个老婆。
做足足三天心理准备,江枫深吸口气,在选择项上点击是。
江枫陷入片白雾之中。
是火车站。
江枫紧跟着韩贵山身后,躲闪着过往人。
他刚看清周围就发现自己被挤在人群里,他虽然可以穿物但不能穿人,索性韩贵山就在他前面,手个巨大蛇皮袋,有韩贵山在前面开路江枫才能勉强挤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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