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嗓子眼里那声“娘”,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叫出口。
“砰砰——”
“砰砰砰——”
烟花骤然密集起来,窗户外面闪烁着忽暗光,时间几乎能听得见镇中心传来热闹人声鼎沸。
无方镇是吃喝玩乐天堂,人们点燃焰火,狂欢至半夜,庆祝新春到来。
望向她眼中,再无欣喜怜爱,只剩憎恶、嘲笑和点冰冷杀气。
记忆氤氲成片,奋力回想,只有这短暂幕还留存在脑海。
“就是因为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慕瑶低低说着,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来,攥着酒杯,竟然像个委屈孩子样挂着破碎表情,无声地着流泪,“才恨她,才要找到她,问问她,为什?”
柳拂衣叹口气,将有些醉慕瑶揽进怀里,安慰地拍着她背。
凌妙妙想,这倒是原剧情里不曾有过内容。
场,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不喜欢她。”
慕瑶下结论,淡淡道,“她脾气,没几个人受得。”她吸口气,似乎不吐不快:“她还对阿声不好。”
慕声抬起头,看半醉愧疚慕瑶样,冻结淡漠目光终于有松动迹象:“……阿姐,不说这个。”
“慕姐姐……”妙妙疑惑地问,“难道就因为这个吗?”
屋子里气氛,在这样热烈映衬下,显得有些伤感,烛焰轻轻摇曳着,几乎没人发出声音。
慕声靠在椅子上,看着慕瑶无声抖动肩膀,想起曾经那个怪诞梦。
梦里他竟然管白怡蓉叫娘,亲如母子,多荒唐。
——太阳穴骤然尖锐地疼痛起来,少年脸色发白,屈指摁住额角,痉挛般突如其来疼痛
灭慕家上下那只大妖,原以为是什厉害角色,不想却是白怡蓉……妙妙脑子里团浆糊,不住地往肚子里灌着酒。
慕瑶依偎着柳拂衣,望着桌上空盘发呆。
曾经,在漆黑屋子里,当她提着食盒出现时候,当温热粥流进肚子里时候,当她抱着自己夸张地嚎哭时候,把头上金贵簪子发饰都捋下来,股脑儿往她发间簪,笑着说“瑶儿戴”时候……
她留恋与亲近,那时候她碍于少年人自尊,没有说出来。
可还没等她长大,忽而就相隔血海深仇,令人心惊胆战,夜不能寐。
慕瑶摇摇头,灌大口酒,目光渐冷,那双总是清淡琉璃瞳,忽而亮得惊人。
“六年前,慕家倾颓,三十三口人死于非命,都是拜她所赐。”
“啊……”妙妙心中惊,“她……为什啊?”
“她是妖。”慕瑶笑容中有些颓丧,“也许是被妖气沾染,也许是早就修习妖术,也许根本就是伪装成人大妖,也想不明白……”
依稀只记得熊熊大火中升腾起烟雾,将眼前景象全部扭曲模糊,女人在烈火中裙摆飞扬,踩着足下累累尸体,脸上沾着串鲜血,蔓延着森冷笑容,红唇轻启:“慕家,这样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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