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怡蓉生活,也确实很简单。
她生在后宅,长在后宅,下半辈子还困在后宅,于是每天对着些鸡毛蒜皮小事斤斤计较,乐此不疲:用媚态争宠,与根本不与她般见识姐姐争风吃醋,为点小事呵斥下人,非打即骂,三天两头哭闹
凌妙妙诧异:“是蓉姨娘?”
来来回回,慕瑶屡次提及,屡次避讳,忌之如洪水猛兽,连名字都不愿意提,只肯称句“她”人,竟然是她生身母亲。
“嗯。”慕瑶听见,笑笑,心情复杂地重复遍这个蒙尘好多年名称,“蓉姨娘。”
“蓉姨娘,是十八岁嫁给爹。”
那年,慕家家主慕怀江和发妻白瑾成婚六年,膝下无子。
“?”
慕瑶今天多饮几杯,脸上也泛起薄薄层红,比平日迟钝些,闻言倒也没有推辞,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地开口,“小时候,过得很无聊。”
“天不亮就出门练术法,每天画满十张符,每隔个月,出门历练次。”
慕声垂眸,没有抵触,安安静静地听着,看样子似乎还听进去。凌妙妙悄悄回头看他,感到很欣慰。
“小时候,爹待很严,要是没达到标准,就得去个黑屋子里关禁闭。”她喝口酒,睫毛垂下来,带着点淡淡笑回忆往昔,“没有爹命令,谁也不能放出来。又冷又饿时候,只有她……”
两大世家联姻,白瑾是嫡出长女,容貌出众,温柔大度,术法高超,与慕怀江是对良人。哪里都很好,只可惜白瑾身体直不好,难以生养。
白家也算是知进退捉妖世家,怎好让慕怀江绝后?让姑爷娶外人,肯定是不放心。思来想去,又从家族里挑个女孩送过去,是白瑾庶出堂妹白怡蓉。
白怡蓉上上下下,和白瑾天差地别。庶女是没资格修习术法,而是像般女儿家样闺阁里娇养长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目光短,脾气泼,喜装饰打扮,好争风吃醋。
简而言之,是个艳俗蠢女人。
白家想法很简单,白瑾早年被练功术法掏空身子,后又随慕怀江四处捉妖历险,受过几次严重伤,这才失去生育能力——他们就要挑个不会术法、普普通通女人,只管娇养在后院里,生下慕怀江血脉,抱给白瑾养,威胁不到白家长女装点出光耀门楣。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她没再避之不及,而是顿顿,带着迷离表情说下去,“她对着门口下人又打又骂,提着个食盒闯进来,给送饭。”
她神智涣散开,仿佛嗅到那些年温热香气,有熬好排骨粥,还有煮好鸡蛋。
那女人看着她吃下去,又抱着她哭天抹地捶胸顿足,哭得她衣服都沾湿:“谁爱当捉妖世家家主啊!瑶儿不当,咱们嫁个好男人不就好吗?辈子舒舒服服……”
凌妙妙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回过头悄声问:“她是谁?”
慕声顿顿,应道:“白怡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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