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便如豆粒烛光,下子将眠棠晦暗脸儿点亮,她目光炯炯看着夫君,心里爱意更胜,觉得夫君就算夸人,也是含而不露,让人觉得特别顺耳好听。
不过夫君既然弃学棋心思也好,以后铺子里总归是要他来管。
“夫君
想到那个匪徒说起那个叫“芸娘”女人,崔行舟冷哼声。
贼子就是贼子,居然有任枕边人管账习惯,想来是眠棠失宠,新欢上位,那账本子就转入新压寨夫人手里。
也不知是新欢勾结什人贪墨银子,便股脑地栽赃给柳眠棠这个下堂弃妇。
类似这般勾心斗角毒辣妇人,他父王宅子里乌泱泱皆是。崔行舟从小见惯她们肮脏手段,略想想,便推敲出大概。
想到这里,再看向眠棠,便想起她当初在江里奄奄息飘浮样子……再精明更干又有何用,遇人不淑她就是那样被人利用殆尽,像抛甩垃圾般扔在江中……
江南女子来得高挑些,可是跟他伟岸身高相比,就显得小鸟依人。
跟生意场上利落干练不样,在针线活计上,这个柳娘子手笨得很!单是这个衣袖子就改有三四回……
他垂着眼,微微低头看着眠棠。她先是微微蹙眉,仔细比量腰线以后,甚是满意,红唇微启,笑得甚是明悦。
可如此醉人笑靥落入崔行舟眼底,却愈加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来,他直在想着:这个女子在那个子瑜公子身边,究竟是直委屈求全地苟活,还是日久生情,与那个子瑜真生出夫妻之情呢?
眠棠比量完衣服,抬头就看见夫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只是那目光透着冷峻,竟是说不出冷漠疏离。
她忍不住迟疑,复又抬手看看自己衣衫,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两只衣袖子竟然长短。
“啊呀!”她羞愧难当地叫出来。怪不得夫君这看她,怎这衣袖子又出错?
“夫君,你会不会嫌弃手脚太笨?”她不再抬头看他,只懊丧地将手里衣服扔回到破箩筐里。
而崔行舟此时也从沉思当中拨转心神出来,看着她羞愤得要钻地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好笑,温和地道:“你拨打算盘不是很灵吗?针线活计笨些,才显得周全,不然天下灵巧全归你,其他姑娘可怎活?”
就算她起初是良家妇女,可是被那等儒雅公子俘虏去做妻妾,是不是也生出几分真情不然话,她怎会心甘情愿地替他管账?
不过想到后来,这女子胆大包天卷那反贼银子,崔行舟心里倒是略微原谅眠棠。
最起码,她知道迷途知返,不该与那些反贼流寇为伍。
只是那大把银子,她怎敢?他和她做这久假夫妻,倒是能感觉到她为人,虽然爱财,但绝非贪利忘义之辈。再则说,她个弱女子怎贪墨那大笔钱?
而且先前从来没有人寻过她,直到那个子瑜发现她还活着,才有人寻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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